,和妈妈说说话。”
月宜静静地开口,语气染了颓败的灰色:“我看不到了,学不了美术了。”
“不要紧,总有办法。妈妈给你找老师。”
月宜又道:“除了看不到,我还有别的事吗?”
杨萍顿了顿果断地回答:“没有了。”
月宜忽然问:“妈妈,菲尔普斯得到八块金牌了吗?”
杨萍一愣,刚想说这些东西有什么可看的,可最后想着女儿的状态又心有不舍:“听说是得到了。”
月宜“嗯”了一声,扯过被子躺下,在杨萍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痛哭。她出院之后就被杨萍更为严密地看了起来。因为看不到,杨萍花了不少积蓄给月宜聘请了专门的老师来给她上课。月宜仍然一如从前的乖巧,可是就连家庭老师都和杨萍说:“你还是多和月宜沟通沟通,月宜这孩子心事都藏在心里,这样下去恐怕不太好。”
杨萍只觉得月宜是小孩子闹脾气,并没往心里去,反而一如从前地催促着月宜努力学习。月宜没有丝毫抗拒,她学盲文,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学绘画,但是这比正常人要耗费的时间更多。当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摩挲着那条藏在枕头下的项链。然后便有了些动力。她不相信杨萍的话,云霆是什么样的人她明白。她知道云霆一定出了什么事不能来见她,她会等,也会自己努力去寻找,也许现在还没有能力、没有机会,但是未来一定可以寻到。
这一番,她整整等了五年。
(下章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然后就……咳咳……)
第一百二十八章寄生草(14)
22岁的月宜坐在小巷子里新开张的咖啡馆。老板是一名喜欢中性装扮的年轻女人程思娴,她和月宜同龄,两人是在一次画展中认识的。当时月宜因为双目失明而受到一些人的嘲讽,程思娴看不过去挺身而出,月宜非常感激她,交谈中两人十分投缘,就渐渐成为好友。但是月宜是没有告诉妈妈的,她身边的朋友总是受到杨萍的否定。
这五年来,杨萍将她当做了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再像当初的云霆一样闯入母女的生活。月宜没有考到北京,而是在淄城的一所大学读书。杨萍为了方便起见也为了照顾父母又从外面搬回了淄城。即使进入大学,杨萍仍然每日接送,月宜渴求自由,被杨萍的束缚勒得喘不过气。
她时常想起和云霆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她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虽然他坏坏的,偶尔在床上欺负她,但是在人格上他是如此的理解与尊重月宜。
对于她的梦想、她的愿望,云霆都是认真地聆听与认同。
她很想他。
可他又在哪里?
程思娴递给她一杯热可可,月宜笑了笑温柔地说:“谢谢你。今天生意好吗?”
程思娴笑道:“还凑合,不赔钱我就知足。你今天约了人?”
月宜点点头:“我约了一位足球运动员,和他做一个采访。”
程思娴问道:“你还在写稿子啊。”
“嗯,我很喜欢写体育稿件,蛮有趣。”她恬静地微笑,没有焦距的眼底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这样的月宜,温婉文静,却又充满了朝气。好几次都有年轻的男人上前搭讪,月宜腼腆,应付不来,还是程思娴帮忙赶走。
“那我不打扰你,有空再聊。”程思娴给她留出时间准备。
过了会儿,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进入咖啡馆内,他手里还有盲杖,程思娴猜测这就是月宜等的人,她上前招呼,引领男子来到月宜面前。月宜最近一段时间正在写关于国内盲人运动员的采访稿。她没敢告诉杨萍,其实自己已经在大学期间就给一家体育杂志固定供稿了。毕竟即使她看不到了,杨萍依然固执地让她学绘画。
即便,她已经筋疲力尽。
失去了光明,月宜才彻底了解盲人的艰辛。而那些身为盲人的运动员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则是普通运动员的几百倍,月宜一直很希望成为体育领域的从业者,成为盲人之后,她将方向调整到那些和她情况一样的运动员身上。几次采访下来,她积累了很多经验,甚至还和一名盲人田径运动员成为好朋友。
采访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月宜收拾好文件背上背包,去前台给程思娴道别。程思娴看了看天色说:“下雨了,你自己回去能行吗?”
“可以的,没事,我都自己走过多少遍了,没关系。”月宜付过钱就撑开伞往外走。程思娴仍是不放心,可惜今天店里人手不够,她也只好作罢,只是叮嘱月宜到家之后一定要记得给她发短信。
月宜拿着盲杖慢慢走在街上,这里距离家里不到十五分钟的路程。只不过因为雨声模糊了听力,所以她格外小心。盲道往往被占用,月宜以前很多次都被困在街上不知所措,现在习惯了,却也还是会害怕遇到危险。
她后背是一个很大的帆布包,里面有画笔画纸还有她今天录音的录音笔和文件。雨势渐渐变大,月宜攥了攥手里的盲杖,知道自己差不多到了路口,她仔细分辨周围人群的脚步声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