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四十文,二楼右拐,最里间房。”那管账的人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样子,从桌上掳了我的铜板,不知道塞到哪去了。
我颤颤巍巍地说:“先上几个小菜。对了……你们这有毛峰吗?”
我和师父面对面坐在大厅角落里的饭桌上,这米坚硬无味,青菜软烂,猪rou肥腻,只有茶水稍稍好些,虽然不是什么毛峰,但我头一次喝茶,也觉得清香爽利。
饭饱回房,走廊里昏黑,房间里仅有一盏床前的油灯。一张床,一桌一椅,一扇狭小的透出橘红色黄昏的窗。
我师父理所应当地在这唯一的床上躺下了。
“师父,我也想在床上睡觉。”我无语。
“你不是带着被褥了吗?”师父闷闷地说。
“那也是要给你用的,你往里挪一下,给我一点地方吧师父。”
我想推推师父,刚一上手,他就抓住我的手腕,翻身回头,露出委屈的神情看我:“普洱,你点的什么饭,吃得我好难受。”
我说:“明天一定不教你在这般地方吃饭了。”
我摸上床,就躺在师父身旁,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睡在如此柔软的地方。此时大约已经半夜,四处安静,只有窗外的虫鸣与更声借着隐隐的月光流进房内。我感到师父身子蜷了蜷,于是下意识伸手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只有一些汗。
小时候师父总是。我记得有一回师父吃了我在后山摘的蘑菇煲的鲜汤,晚上的时候肚子痛得话都说不出。我不懂事,以为师父要被我毒死了,含着泪从屋子里找了张白布盖在师父脸上。
我有点想笑。
这时候,我突然隐隐听见门外一阵响动,刚要起身,我看到一个闪着寒光的刀尖悄悄伸进门缝,正在挑门内的锁链。
我脑子嗡鸣,来不及思考,一把横扛起边上的师父,踹开窗户,一跃直接跳了下去。我立刻听见后头传来破门的声音和一声惊呼,落了地抬头往上看,一张人脸扒在床边,好像就是柜台那位管账。我根本不敢停留,脚下使力,用最快的速度往远处跑。
“你是不是……有毛病……”师父在梦中被我扛着跳楼,现在又被我颠得七荤八素,趴在我肩上咳。
我反应以来,抬头一看,自己早已经跑到老远的大街上。
“师父,我看到有人用刀挑锁头。那里一定就是黑店,没准要把我们杀了做包子馅。”我把师父放下,欲哭无泪。
“这么多年你只练出了力气吗?打啊,又不是打不过。”师父气得不轻。
我自知丢脸,但也依然后怕,我偷偷看师父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于是四处张望着还有没有别处可去。大街上果然繁华,半夜三更竟然还教我找到一处喧嚣地亮着灯,我指给师父看:“那里还亮着,我们去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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