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沏被罚了。
这是极少见的。
除了每每替云骁求情外,云沏就没受过罚。
这是他受罚最严重的一次。
罚跪祠堂,面对列祖列宗思过三日。
只是这三日到底没能坚持。
体弱多病的云沏只是跪了半天便有些撑不住。
恰逢圣上阿姊,当今长公主带太子来自来拜访。
长公主与云夫人乃闺中密友,常有往来。
如今从江南回来,带了礼物给云夫人。
“云相大人,云沏可在?”太子不愿多听妇人之间的谈论,于是问起。
云父一怔,请了太子去书房,又叫身边奴仆去放将云沏收拾干净送到太子身边。
是他气糊涂忘了。
云沏如今是太子身边唯一的伴读,身体又弱。
若是抱病在家歇上一段时间,在太子那边落了个坏印象不说,跟不上课程可就遭了。
想把自家孩子往皇室身边送的人多了去。
即便是云相当年也是废了心才稳住位置。
“你这是……”太子见云沏面色苍白,猜到他是受罚,感到惊奇。
云沏垂着头低语,“做错事,当罚,正常。”
这是人家家事,太子不好掺和,也不过多去问。
只是轻描淡写笑说两句,又同云沏说起其他事情。
“父亲,孩儿知错,冲撞父亲,向父亲道歉。”垂髫小儿童音稚嫩,道出的话却成熟。
云相不由惊奇。
云沏在云骁的事情上执拗,即便他罚了,这孩子下次还犯。
如今送走云骁一事,还以为云沏还得闹很久。
没想到这么快就认错。
“你既然知错,也罢,回去好好休息。”孩子懂事再好不过。
少年谦谦温如玉,骑马过街衔落花。
闺中姑娘满心慕,正是京都云孟岚。
“好诗好诗哈哈哈!”
位坐湖畔,几位少年郎笑声朗朗。
只一人面露无奈,捻起块糕点浅尝。
“孟岚名扬大江南北,江南才子都写诗夸赞你。”
“夸赞听不出,调侃揶揄倒是看得见。”云沏嫌糕点太甜,又喝了杯茶润口去甜。
“若是他们知道这位温如玉公子是个满眼弟弟的人,这里头就不写姑娘了。”
提及云骁,亭子里笑声便少。
“当年的事情是我出言不逊,事后也同父王提及,只是没想到云相大人铁了心把云骁送走。”
说这话的人正是当初被云骁按在水里上不来的滇南王世子。
事情过去快十年,云骁一次也未回过。
云沏考取功名后也在朝堂有了建树。
如今,云家孟岚大名远扬,熠熠生辉。
他去终南山求见过避世不出的散仙,想见弟弟一面。
只是一次也没见上。
“也不知道阿弟怎么样了。”云沏望着湖中接天莲叶,芙蕖含苞,思绪飘远。
父亲那句话刻进他的骨头里。
所以他开始锻炼自己,催促自己长大。
如今,几年功夫,他有了私权。
族中族老也得敬让三分。
他不仅可以去终南山见阿弟,还可以每年都往终南山送东西。
“孟岚,苏州水患一事你处理如何?”太子温声询问唤回云沏的思绪。
云沏在治理水患旱灾方面得心应手,得圣上夸赞。
“能不能别游玩也谈论公事呀?知晓您二位事忙,是大人物,可怜可怜小的们呗!”
有人耍宝,太子作罢,继续打闹笑作一团。
“咱唠点江湖事,总关在京城里听得都是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