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临说的是真的,屈昊止真的去买吃的了,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和他极不相称的塑料
蒋临放开我的手,摸摸下巴笑着道,“他很在乎你嘛,小唯。”
他举起手,我以为他又要打我,但他在脱外套。
地狱会是白色的吗?会是充满消毒水味的吗?
我无法忘记这个男人昨夜对我做的那些残暴的事。尽管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他的蓝眼睛一碧如海,我却像坠入暗黑的冰河,血都吓凉了。
对了,屈昊止在哪儿?
“可是昊止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事吧,他知道就不会带你来找我了,他会自己来找我,他可能会杀了我,哈哈。”蒋临语气夸张说着恐怖的话,话里却完全没有一点惧怕的感情。
迷迷糊糊听见屈昊止好像在打电话,他还是那副态度恶劣的语气,对面应该不是屈昊行。
“所以要记住,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残影里的屈昊止并不那么认为,他皱着眉,攥紧拳头,似乎愤怒又嫌弃到了顶点。
“我帮你找了院里最好的大夫,为你大开绿灯,你才能这么快完成检查躺在这儿,你确定要用这个态度对我?昊止就算再粗枝大叶,他也会发现不对劲的,你说对吗?”
“所以,你真是他的爱人?”
屈昊行真的很了不起,他那时候还没有唐为嗣年纪大,就这样一个人把屈家撑起来直到今天。
我的手背贴着白色胶带,底下埋着针头,连接管连着我头顶架子上的注射瓶,里面的液体正滴滴答答往下流。
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穿着白大褂的蒋临。
我的头被他按在肩膀上,屈昊止肩臂的肌肉紧实,枕着很舒服,很多五颜六色的方块在我眼前漂浮,像一只只方形的蝴蝶,它们成群结队地乱飞,太过眼花缭乱,我觉得吵,便闭上眼睛躲进安详的黑暗里。
“别动,回血就糟了。”
我抬头,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门口站着的是屈昊行和屈昊止。
“怎么一起来了?”是蒋临的声音。
屈昊止扯着我的手臂把我提起来,揽着我的腰把我抱住,嘴里骂道:“我真是……你气死我算了!”
蒋临解释着,“急性胃肠炎,没什么大问题,打两瓶水就好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和你见面,而且还是昊止带你来的。”
糊里庆幸着,这样一会儿和店家道歉,收拾干净也容易,不会添太多麻烦。
蒋临满意地笑笑,吱呀一声,他应该是靠在了我对面床的栏杆上。
我左顾右盼寻找着他的身影,他那么要面子,就像刚才在包房里一样,我起码顶着他爱人的头衔,屈昊止的骄傲不会允许蒋临在他面前强暴我,有他在我就安全了。
眼前的黑色越来越浓,我的身体越来越沉,后来听不清了,我也没力气再去猜想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我像个滚轮坏掉的大型行李箱,自己动不了,被他拖拽着,好在屈昊止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拖着我并不困难,我晕极了,连谢谢都没力气表达,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粗暴塞进了黄色外皮的车子后座。
他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无奈地点头,我承认他的话有逻辑有道理,那件事我要亲口对屈昊止说。
就算他不爱我,他能做我的大哥也好。
屈昊止用衬衫在我嘴上凶狠地抹了一把,衣服一甩,像抹布一样被他丢在地上。
屈昊止慢悠悠地走,不像逃离案发现场,但气又喘的很快,似乎很着急。
我低着头看不到,但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我不想理睬蒋临,也不想听他分析屈昊止,但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乐此不疲的对着我喋喋不休。
可惜一切都被我搞砸了,做不了爱人,做不了家人,甚至比原来的陌生人还不如。
我哆嗦着,甚至听到自己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我想跑,但他按着我的手腕。
那个骂我打我的屈昊止,现在居然会变成我的保护伞。
“我看到了昊止的戒指,和你是一对的。”
蒋临挑了下眉,揉搓着我的无名指,阳光下,戒指上钻石的光芒变得更加闪耀。
屈昊行有才干有能力品行又好,这样的人谁会不尊敬呢?
“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他这种人也会为人跑腿。”
屈昊止虽然脾气不好,两个人也同样年纪,但是我能看出来,屈昊止很尊敬屈昊行。我听说屈家上一辈人在他们上高中时就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屈昊行对屈昊止可谓亦父亦兄,两个人也算相依为命。
“不理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也没办法。”
我被屈昊止带出去,他没和店家说明也没和任何人道歉,门口服务生反而还对他点头哈腰,他还好心想帮忙扶我,被屈昊止凶巴巴地呵退了。
像是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蒋临的笑意更深,“昊止去买吃的了,话都没听我说完转头就跑,还是那副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