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神打量着出神的男子,心中也是疑窦,那月姐姐叫这人成大哥,看起来颇为信任,莫非公子是骗自己的?这人不是什么采花贼吧?
成珏端起小碗吃了一口,这其中滋味竟和之前李春庭亲自下厨的味道有八成相似,“这粥是谁煮的?”
“我煮的呀,不好吃么?”绿萝回过神忙回道,“公子一大早不打声招呼就出门,害我煮那么多都喝不完,还有好几个小菜,要不成公子你吃了吧?饭馆一会儿开门,我得去做准备,也不方便回来给你做饭。”
“这粥很好吃,多谢绿萝姑娘。”成珏勾起笑意,他看向女子轻声说:“姑娘放心出门,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成珏看着女子离去,心中又忍不住开始思索,难道韩煜没有为他除去锁情蛊?怎么会,韩教主知道李春庭嫉恨他的下蛊行径,定是要除去情蛊好消除芥蒂……还是说又发生了什么别的变故?忽而想起那医者对自己的模糊之语,那上官华莫非知道这妙灵剑此刻所受的苦楚都是和自己有关?那为何他偏要让自己住到李春庭这居所来。
心中千般思索,愧疚更甚,当初一是为了救教主性命,二是怕韩教主真会杀了他,才出此下策,可万万没想到不仅让那人一度生不如死,还让韩教主对他情根深种,非要将他弄到手不可。懊悔压身,思索间白昼退如弹指,直到看着窗外月升日隐才恍然回神。
绿衣女子匆忙奔入厨房,她砂盅倒上水放到小炉上,几下火石点起备好的碎纸细柴,一把草扇闪得用力,连吹带扇地甚是匆忙,她余光瞥到站在门外的身影忙道:“成公子,帮我把那油纸包拿来,月姑娘说要冷水下锅。”
成珏依言拄着拐走到木架旁,将和自己一起来的油纸包半打开交给女子,“你家公子又犯病了?”
“是啊,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吃了药三四天才有一趟。”绿萝将盖子盖上,罩上一块粗布压住,“公子犯病的时候在床上扭得跟条虫似的,满脸苍白身上都是汗,还不允许我靠近,让我把药放桌上就出去……可他吃了药也不会好,只是少许不那么疼了,我每次看到,都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我家公子这么好,为什么要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成珏闻言,心口隐痛,转过身向前院而去,一年多未见,那人难道一直都在被锁情蛊折磨?自己到底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本是凭着本能地关心走到他门前,可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痛呼,他还是停住了,这人是不愿看到自己的,屋内的烛火照映出身影,依稀见到那人似是坐起了身。
“还不把药端来……啊——!死丫头……”
“绿萝……药……”
“谁……谁在门口……”
成珏下意识后退一步,险些撞到端着瓷碗走来的女子。
“成公子快帮我开门。”绿萝顾不上多说,闻闻端着食盘走到门前,用眼神示意看向男子。
成珏忙上前,推门为女子开路,顺着绿萝的脚步,只见那人衣衫凌乱,头发散开遮住面目,手指抓着被子团成一团,握得指尖发白,看到女子端来了药碗,好似是看到救星般,试图强撑爬起身。
“公子,都怪我不好,又是和刘掌柜掰扯账目忘了时辰,我明天一定早些回来。”绿萝试着想要拉起脱力的床上人,没想到根本使不上劲,忽然,身后一只手扶住险些摔倒的自己,回过头,只见是那眼角带疤的男子,上前相帮。
“我来……”成珏托起床上人,扶着他坐起身,被男人轻推开。
李春庭痛得说不出话,看到成珏碰自己更是从心底里不舒服,见绿萝端过瓷碗,舀起一勺轻吹几下,送到自己嘴边,他张口喝下,一瞬间的苦味又让他泛起恶心。
“公子还这么怕苦,忍些许,喝完你就能不那么难受。”绿萝坐在床边,轻声安慰着,一勺勺喂药,时不时用帕子擦去男人嘴角药汤,“我明天就上街再买些蜜饯去。”
药汤浓稠黝黑,最后小半碗,李春庭索性直接就着碗喝下。
“出去吧……我休息会儿……”
绿萝眼神看向成珏示意,自己也端着餐盘向外而去,成珏跟着向外走去,听到男人又发出了痛呼,不由得回头看向床上人。
一阵疾风刮起,门被带上,成珏跪在床前,抓住男人的腕子,送入徐徐内力,他低着头,不敢去对方的眼神,只是忍着气穴的刺痛,自丹田之处调起内力,缓慢送入男人的经脉之内。
“你做这些,我也不会原谅你。”李春庭睁开眼看向对方,眼里渗着血丝,“不用做这些无用功。”
“韩教主要帮你除去蛊毒时,你也是这番拒绝的?”成珏沉声说着,眸子里的血丝晶莹比之更甚,“地牢里昼夜难分,曾以为自己再也出不去了,我记恨韩煜罔顾我多年忠心将我武功废去,更恨……自己竟然害得一个本可以比肩武林盟主的武林剑侠沦为床笫之宠。我不止一次后悔,若是真要为教中报仇雪恨,自可堂堂正正来找你,可我当初,却用了最卑贱的法子将你困住,之后还满以为是为你好救你性命,让教主给你下锁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