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面沸沸扬扬传着叶浩在一场黑吃黑火并里已经身亡的时候,他正躺在个狭窄的小房间里,只身穿着皱皱巴巴的大裤衩,边对着电视机傻乐边往嘴里可劲炫砂糖橘。
有小弟进来送饭时,也只敢拿眼角偷偷瞄他。倒不是这位昔日黑帮老大余威尚在,只是他那条大裤衩本就宽松,又大大咧咧翘起二郎腿,一眼望过去实在是一览无余。
“什么饭啊?”叶浩眼睛不离电视,面上带笑状似温和。
“蹄……蹄花汤。”
叶浩闻言嗤笑一声,嘴角虽还勾着笑,眼睛里却是藏着冷意:“鱼香rou丝里没鱼,老婆饼里没老婆,感情你家蹄花汤里也没蹄花是吧?”
他忽得翻身而起,一手拽住小弟另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石膏碎片,最锋利的一端正抵在小弟小腹上:“成天就是这些被人吃剩的汤汤水水,你拿来喂狗呢?”
小弟只觉得腿脚都在发软,若不是叶浩伤腿上的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这块石膏现在应该会抵在他颈动脉上。
叶浩的目光像狼一样,恶狠狠的:“说!是不是你把我的rou给偷吃了!”
2.
“我吃的,怎么了?”
门口传来低沉的男声,语气淡淡的。
小弟却好似终于得救般,从那只手里挣脱出来,冲门口那人鞠了一躬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叶浩也恢复了方才的姿势,悠哉悠哉地晃着腿,脚踝上的铁链也跟着连声作响,也不看那人,又开始专心剥砂糖橘。
“少吃点,吃多了上火。”
叶浩对着电视乐得前仰后合。
“小六儿年纪还小,穿件衣服吧你,像什么样子。”
叶浩对着电视笑得喘不上气。
“拿来。”
一只手在他面前摊开,命令的语气。
叶浩眨眨眼,勾着头继续看电视,心不在焉的样子:“什么?”
那只手又凑近了些,还是同样的语调:“拿来。”
叶浩终于抬头看向那人,不笑了:“任高邈,你别太过分了,你又不是我爹你凭什么管我?”
任高邈垂眼看他,薄唇微启:“我不是你爹,我也照样能把你腿打断。”
3.
叶浩那条伤腿还真不是任高邈打断的,是他偷偷逃跑时自己摔断的,打上石膏后,看守的人以为他会消停几天,管的松泛了些。
他就趁着这空档把石膏给砸了,床单被罩以及衣服全撕成布条,扎成绳子计划逃跑,在窗外爬到一半时,瞧见任高邈的车顺着小巷缓缓驶进来。
他当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也是穿着这条大裤衩吊在半空中,满背的水墨海棠红得扎眼。
任高邈慢悠悠从车上下来,似笑非笑:“叶哥好雅兴啊,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荡秋千呢。”
叶浩恼羞成怒,刚想回怼点什么,手上一个没抓稳,直接后仰着摔了下去,幸而腰间也捆着绳子,否则今日定是要一命呜呼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恍惚某个瞬间,好像看见楼下有个身影飞奔过来。
再睁开眼,他被倒挂着,眼前是任高邈那张倒着看也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也不知是不是大脑充血的缘故,他竟从那张面瘫脸上读出了慌乱担忧的神色。
一定是幻觉。
4.
这种生死关头,叶浩依旧是死鸭子嘴硬:“看什么看,劳资闲的没事干,蹦个极怎么了?”
5.
那次之后,叶浩脚踝上就多了条锁链,他曾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表示过抗议,也只得到任高邈淡淡一句:“为了叶哥有更良好的蹦极体验,我找人专门打造的,很安全。”
叶浩气笑了:“这么短的链子,我下个床都费劲,往哪蹦啊?”
任高邈不急不缓:“你可以从床上往下蹦。”
“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