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姚源从教室里出来,走廊里的冷风一吹,被暖气烘着听课听得昏昏沉沉的头脑清明了几分。
自从那个有角的怪物出现在房间里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星期。
那天江雨卓进了他房间后看他的状态不对,把他从床上弄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缓了很久才缓过来。江雨卓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做了噩梦。又问那个接通后不说话的电话,姚源也只是说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江雨卓大概也是看出来他不想说,没再追问。倒了杯水后递给姚源,说要是有什么有他可以帮上忙的,可以告诉他。
这两个多星期来,怪物没再出现过,好像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他的一个噩梦而已。
可每当姚源走在路上,总会感觉从Yin暗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回过头去查看时又空无一物。
脚踝上被称为“标记”的脚链也终于出现在了朋友们的视线里。只不过当他们问起来源时,姚源也只是无力地笑笑,没有回答。
平淡而普通的日常出现了变化,怪异的感觉充斥在日常生活的各方面:出租屋自己的房间里的光线好像越来越暗,开着灯也会像蒙上一层黑纱;有时候拿起东西时附着在上面Yin冷的感觉,再去细细感受时却并无异样……
这些奇怪的变化就像缚在姚源心头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得他神经都衰弱了几分。连室友们都发现了最近他的不对劲,明里暗里地关心着他。
下节还有课,再这样下去,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姚源走到走廊尽头的厕所,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
姚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黯淡的灯光打在五官俊帅的脸上,投出一片Yin影,显得脸色愈发憔悴。
睡觉只要一合上眼,就好像又回到了被按在床上的时候,只能被诡异陌生的怪物按住狠狠地cao,逃不开,跑不掉,呼救也无人回应,只能任其摆布。
姚源甩甩头,强迫自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开。
这栋教学楼是很久之前建的了,厕所也因而很陈旧。经常有人在这里抽烟,以至于原本洁白的瓷砖即使蒙上了一层灰之后也能隐隐散发出呛鼻的烟味,有的砖墙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痕迹,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生理不适。
厕所“工”字形的设计让廊道的灯光最亮,而其他地方还在坚强亮着的只有镜子前洗手池的这一块地。
左侧那块借着透过去的光也能勉强看清。只不过往右的隔间,灯光就暗淡了两三倍有余。
这时的课间没什么人来上厕所,大多数的人还是等着课一上完就直奔食堂。
姚源清醒了八九分,感觉时间差不多要上课了,准备回去教室。
一种熟悉的Yin冷视线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上了他。
又来了。姚源冷静地想。
头顶苍白的灯光像是电路接触不良般地闪了闪,姚源没当回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想要回去教室。
刚一挪动脚步,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往后面昏暗的隔间去,瞬间落下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