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哨兵暴政”这种废话,当着面又不能不听,实在不堪其扰,只能到处找地方躲。
她寻寻觅觅,就不小心看见自家老板对着盛放的木槿忧愁,一双瓷白的手若即若离去戳粉粉紫紫的花身,碰上又缩回,瞻前顾后,胆战心惊。
这是十足的古怪,卫天卜爱看花,常赏花,但只是贪图美景,从没去摘来吃玩的意思,这是在干嘛呢。
她“咳咳”两声提醒,卫天卜像被踩了尾巴,弓背惊跳起来回头。见是她来了,装作若无其事:“幽琅,你又穿裙子啦。”
夏幽琅铁面无情地点破他:“你在多愁善感什么?我不是周谡看了都要心碎,让他看到要吃人了。”
“什么多愁善感,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卫天卜大手一挥,把苗木树叶拍得哗啦作响。
看他这样不知所云,夏幽琅很不赞许,摇头道:“我是希望你让他多喜欢你一些,可不希望你被他迷的七荤八素,你们每天到底去干什么了。”
卫天卜强撑威严,但面目太红,剩不下几分气势。他张口反驳:“你不要没头没脑。”可惜没有几分信力,只能当垂死挣扎。夏幽琅好意提醒:“你头上掉了片叶子。”
卫天卜赶忙抬手去挥,挥了几下也找不到那片叶子,还问她:“这样好了吗?”
那片绿叶倒栽葱掉在他的头发里,那样醒目,谁都能看得见,可惜他自己是看不见的。
夏幽琅唉声叹气,也不说叶子的事了,念起经来:“向导要是能和哨兵结婚,谈情说爱也就算了,寿命还能长一些。你又是男的,难道周谡要娶你做老婆吗?”
这下卫天卜嘴里话也讲不出了,发出咔咔气声,像是要昏厥了。
好在何小姐终于找到这里,大张旗鼓地打起招呼:“卫老板,夏老师,你们在这里啊!为什么吃好饭就不见了呢?”
夏幽琅替还在大喘气的卫天卜回应她:“哦何小姐,我们经常来这里散步的。”
何逍平赞同起来:“这里是比外面好看好多啦,东三区的街道真是和电视节目里一样丑,太难看啦。”
卫天卜终于顺好了气,变回威风凛凛的卫老板,去接何逍平的话:“东区和南区是有些差异,辛苦你特地过来。”
何逍平也好奇地凑到他身边去看花,瞅瞅卫天卜再看看花,摸摸他脑袋:“哦不辛苦不辛苦,属于我们向导的革命就是要在向导之间展开的,大家都是阶级同志,我肯定是要和阶级同志们待在一起。卫老板,你真好看。这里有一片叶子,我帮你摘掉。”
卫天卜闭着眼睛后退半步,连连道谢。何小姐嘴里尽是胡言乱语,但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这回没有惊慌,好声好气带着她往回走:“谢谢夸奖。我们同样是向导自然是很有缘分的。”
何逍平攥起粉嫩拳头捶着胸口说:“是呀!真的太有缘了,要不是看你很顺眼,我差点也不想拯救阶级同志于水火之中了,我爸爸太啰嗦啦,每天都烦死人了。”
“你是向导嘛,他担心你是没有办法的。”
“哎,是呀,我是向导,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的,说了他又不听。”何逍平志气满满,可惜吃家里用家里,拿着家里的钱千里迢迢跑来圣所玩十几二十个人的革命,没有人当回事。
“就算你是向导,他对你的爱也是没有阶级的。”卫天卜侧着身子缓缓说:“不然也不会同意你过来,对不对。”
何逍平喜欢他亲切里的凛然,比自己糟老头子爸爸要帅很多,比哥哥姐姐们又更严慈,害羞又开心地一蹦一跳:“你说是就是吧!”
谈话间还有一只白兔子跑出来,在身边跟着蹦跳。
夏幽琅跟在后头噗嗤笑出声,这位何小姐虽然已经十六七岁,但是温室富贵花,没有一点风霜,全是娇艳与明媚,说话做事只能算十岁小孩。
想到和她差不多大的周谡,已经在偷人,夏幽琅又笑不出来了。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办公室里,卫天卜变戏法一样哄得何逍平乐滋滋地去生产一些教学材料,陷进椅子里稍作休息,想起稍后又要去周谡的静音室,心里非常挣扎,明明周谡省心的很,不要他费一点脑筋,但他就是很不情愿过去。
甚至有些害怕。
他当然也可以不去,但他不去,周谡就纹丝不动,一点进度也可以没有,要问就是价格不对,不好动工。
周谡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走神的卫天卜,头恍恍惚惚靠在椅背,从下巴到两颗扣子打开的衬衫领口连成一片光滑白腻的颜色,脆弱得毫无防备。
等卫天卜回过神时,周谡已经不知道待了多久,悄声无息地盘踞在门口,吓得他心一惊:“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周谡玫瑰花一样微笑,摆摆头朝他示意该走了。
卫天卜哀怨地认命,准备去读图画书、睡大头觉。不甘心地喃喃道:“长大了就会不听话。”
周谡这下出声了,像浸透月光的一汪井水:“你不喜欢?”
卫天卜一听这两个字就头痛,捂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