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不会恐惧,要么是无知,要么就是非常强大,足以碾压恐惧。
“大哥你还问他干什么,你不是说人听不懂动物的语言吗?”旺财疑惑。
“那万一呢?生活在野外久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开了窍。”林因慢慢地往上爬着,说,“这小弟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见到我俩都不带害怕的。”
少年忽然停了下来,林因赶紧闭了嘴。
只见少年前方的树杈上,有一个人为建造的巢穴。由几根粗树枝相互交错卡在枝干中间,搭大概两三平米的方形木床板,上面铺着一层蕉叶,堆放着一些石质工具、几个蛇皮袋子,和一个半大的陶罐。木板上空几米外,用麻布搭着一个挡雨用的篷子,整体非常简陋。
旺财从林因的背后探出头,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他的家,不过这也太简陋了……”
少年一个翻身,盘坐在木板上。林因没有过去,而是爬到旁边的枝干上,看着少年放下他的长毛和斧头,从木板上放着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小陶瓶,抬起头,看向了林因和旺财。
“小弟弟,你是要帮旺财治疗吗?”林因试探地问。
对方没有回答,诡异的翡翠面具在穿透叶片的阳光下微微一闪。
林因驮着小角雕慢慢往下,靠近少年。少年果然伸出手来,一把将林因背上的旺财抓进了怀里。
“哇,他要干什么!大哥,救我!”旺财挣扎着对林因呼救。
“他要给你疗伤呢,你别怕。”林因已经看懂了少年的意图。
少年先把小角雕背上林因涂上去的草泥给抹去,伸手从陶罐里用手舀出一些清水,洗去伤口上污渍后,从那个小陶瓶里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上。
旺财从最开始的害怕,到之后变得沉静下来,一脸享受地眯了眯眼,“大哥,好舒服呀,我的伤一点都不痛了,凉凉的。”
“这么神奇的吗?”林因总算放下心来,“小弟弟你可真厉害,真谢谢你了啊。”
“谢谢你,小弟弟。”旺财也学着林因喊道。
少年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触碰到旺财翅膀上的伤口,伴随着一阵清凉,旺财顿时觉得一点都不痛了。
“小弟弟,按理说我和我家旺财该好好厚礼酬谢你,但这荒郊野岭我们也没钱,”林因邪恶一笑,“不如我们就勉为其难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林因舔了舔唇,“就是把身体送给他。”
“不要!我还小,连母雕的嘴都没亲过!”小角雕发出少女般的尖叫,疯狂扇动翅膀挣扎,少年险些抓不住他,“大哥你要许就自己许,我才不要把我送给他!”
“你别乱动!”林因怒喝,“伤口该撕裂了。”
旺财赶紧闭嘴,僵直身子任凭少年处置。
“你是不是听得懂我们说话?你叫什么名字?”林因问。
对方没有回答,擦好药后把小陶瓶又放回了蛇皮袋里,放开了旺财。旺财慌忙张开翅膀飞到旁边的枝头上,“我不要出卖我的身体。”
“行行,只出卖我的,成了吧?”
旺财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用喙整理身上的羽毛,说道:“不过这么久了还不说话,小弟弟不是聋子就是哑巴。”
林因直接趴在树枝上,看着少年,道:“那又怎么样,难得碰到人,我还是觉得挺亲切的。”
他对这个少年充满了好奇。无论是翡翠面具,身上的黑色纹身,还是在茂密的森林里踽踽独行,全都令他感到好奇。
少年没有再搭理他们,仿若无人地整了整窝里的草叶,侧身躺了上去。
“哑巴弟弟,你要睡觉了?”林因站起身,凑近少年,“你怎么睡觉也不摘面具?不闷得慌吗?”
翡翠面具上只有眼睛的位置开了孔,长长的蛇形鼻上不像是有呼吸孔的样子,嘴巴的位置也是封死的,林因真怕他睡觉憋死。
少年一动不动,丝毫不在意林因的接近。林因在快要踏上木板的前一刻止住了脚步。
“真睡着了?”他轻声问。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动时,他的身型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都充斥着力量,从中可以窥探到他旺盛的生命之火,如这片广袤的森林一般生生不息。静时,少年赤裸的身躯如一块温润的玉石一般静置在蕉叶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安静恬然。你也不敢贸然前进,怕他的身躯如他的梦一般轻易破碎。
林因翻身下树,在树林里找到蕉树,从上面撕扯下来几片叶片肥厚的叶子,叼着蕉叶跑回了木棉树,爬到少年的巢,轻轻把蕉叶放在少年身上。
“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一旁的旺财问。
“给他盖肚子,不然着凉了该拉肚子了。”
“拉肚子是什么?”
“就是一种病,拉屎可劲儿窜稀。”
“唔,我上次好像也窜过。”
“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