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钟说道。
“没耽误事情就好。”
“耽误了。”贺钟说。
沈逸仙搜刮变得空白的大脑:“没有吧,到底耽误什么了。”
贺钟也不说话,自己去洗澡,留沈逸仙一个人在床上悟。
紧接着的酒会倒是悠闲放松。
“我不是原来的沈逸仙这件事?”终于想起自己睡前说的话,沈逸仙问。
贺钟只是闷着脸。说道:“这件事没耽误。”
沈逸仙引以为傲的审时夺度能力此时失去了效力,但还来不及再问,楼梯上就下来一个靓丽优雅的美人,她着了长裙,面含微笑,整个人的气势令她看上去光彩照人。正是蓬莱的船主。
也是——为他们递酒的Beta。
船主今日的装扮将她的明艳尽数展现,像是太阳神驾临此处,耀眼得过分。她极少露面,她不愿让自己的面貌为大众所知,见过的人也都对此闭口不谈,没有人会蠢到招惹一个撑起海上赌场的女人,这次酒会是她心情好赏光。
因此从不涉赌局的贺钟从未见过船主。
电光火石间,贺钟明了其中的关窍:“我倒是没能想到你还和船主有私交。可能应该算是沈家和船主的关系。”
“沈凤鸣曾是船主的下属。”沈逸仙道。
这下解了贺钟的疑惑:“我算是知道船票怎么来的。你说你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却喜欢认他的亲人。”
沈逸仙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熟识的人越多越好。”
“那你叫什么?”贺钟问。
他问话总是别别扭扭,听不懂的人为多。沈逸仙听懂了,也就觉得有趣,贺钟问的是,既然你说熟识的人越多越好,我们要不要再“熟识”一下。
“就叫这个名字。同名同姓,不同命。”
“沈逸仙?”贺钟问。
沈逸仙本人答:“是我。”
船上的好赌者聚在一起,像成堆的蚂蚁,宴会厅随着船主的退场慢慢变成了又一个赌厅,成了这群蚂蚁占据的蚁穴。
贺钟觉得聒噪非凡,更甚以往,便向外面走去,沈逸仙也随在他身边。
浓沉夜幕已披盖世界的全部,天上无色,海上无光。只有豪华的轮渡在漆黑夜间散发着不甚明亮的光彩。能嗅到环境的气味,这是海在空气中的印记。
海是漆黑的,没有光亮,只有水波在不停翻涌,发出不惹人讨厌的噪声。
“我还从没在夜间来过海上。”沈逸仙说。
“不喜欢?”
沈逸仙摇头,说:“单纯惜命。上辈子我在另一个世界做情报的生意。仇家不多,就是得罪的面积太广,真要到了海上就像你说的那样,‘刷’一下,海水就把人卷走了。”
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似乎在为他佐证,在昭示着自己有多么危险。深夜的海洋是不容小觑的,连注视都是种不自量力的行为。
“怪不得你不怕我,原来是见得多。惜命还死了,这不是笨蛋吗。”贺钟放松的靠在栏杆上,转向沈逸仙,“上辈子怎么死的?”
沈逸仙仔细比对自己的死法和《恶德门扉》中贺钟的死法哪个更可笑,他想过之后,就把过去含糊地掩盖:“我忘记了。”
那就是不怎么好的死法。贺钟点点头:“忘了也好,前尘旧事。”
海水一波一波涌来,长年累月的冲刷甚至能把船体锈蚀。沈逸仙感觉不太好的记忆似乎也被慢慢冲刷,存入深海中。
他们是Alpha和Omega,总在肉欲中沟通,沉湎在野兽般的快感中,不过是把性当做了谈情说爱的借口,这时双双发觉原来用不着上床,相处起来也依然舒适。
沉默良久,贺钟托出心中疑惑:“你为什么喜欢我?”
“小说里有个狠毒的反派,杀人如麻。但他又不是邋里邋遢,相反很矜贵,杀人像是在弹琴。”沈逸仙看着他,“当杀戮变成艺术,就很容易引起另一个恶人的崇敬……和爱。”
“这个世界是小说?倒也可能,某人和某人被当作故事记述。”贺钟望着沈逸仙,又仰头望天“你我此刻皆为真实,也就无所谓故事与否了。”
“属于我们的故事也不坏。”沈逸仙说。
海上的风吹来些许忧郁,贺钟说:“在你看过的故事里,我应该没有好下场吧。所以你想改变我的命运。”
沈逸仙轻轻嗯了一声,断断续续把自己记得的原本的故事讲给他听。名为《恶德门扉》的故事,就这样展露给里面最大的反派贺钟。
贺钟心思重,沈逸仙不认为他会全部听信,说完之后贺钟只是说“原来如此”。
“你信了?”
“莫非你又在骗我?”
“这次没有。”
“确实没有。那的确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至于为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贺钟在看着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以他的能力只需要多加注意,就能够发觉沈逸仙话中的真与假,“但我不喜欢留活口。不知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