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事不好!兽神之子被陆兽族劫走了!”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冲进蛟龙的居所喊道。
闻言,蛟龙眉毛一挑,手中把玩着一个珊瑚工艺品,漫不经心道:“不是让你们注意警戒,守好西希了吗?怎么还是让他逃了?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士兵紧张得满头大汗,总感觉自己可能要小命不保,赶紧补救道:“请族长息怒!我们已经派人去陆兽族交涉了,定会将西希夺回来!”
“交涉什么?”蛟龙勾唇,似是在笑对方的愚蠢,“是陆兽族违约在先,偷走了我们的战利品,那我们也不必再给他们面子。”
“直接开战吧,这次可以把北边的陆地也一起拿下。”
“是!”士兵眼睛一亮,为族长的决策感到兴奋无比。
而在陆兽族那一边,众巫医正围着那条海蛇测试解毒剂的效果。对于活体海兽产生的毒ye,药剂的成效依旧显着,众人立刻欢呼起来,顾亦白却丝毫没有被他们的激动与喜悦感染,失魂落魄地离开。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也是两个人,人员却发生了变化。大家都在欣喜药剂的成功、西希的回归,但却没有一个人在意苏墨去哪儿了。
就连狐族,在得知苏墨遇险后也只是短暂悼念了一会儿,很快就选出了新的族长。
“牺牲是必要的,没有人可以保证任务会一帆风顺,你不必自责。”南兽人族长是这么对他说的,可顾亦白觉得自己或许永远都无法释怀。
等一切安定下来,他也终于听清了西希一直嘟囔着的话语,那些字句yIn荡至极,毫无下限,简直不堪入耳。
一不留神,西希就和族内强壮的战士们搅合在了一起,没日没夜地承欢,摆弄腰肢主动迎合,柔媚的呻yin声几乎响彻了整片天空。西希到底是被海兽族调教成这样的,还是本性如此,顾亦白已经没兴趣去了解真相了。他只是在回想,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西希的,这个雌性明明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也许,是因为西希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少年时的苏墨。
苏墨成年后就很少再露出温暖的笑了,总是对他冷言冷语,他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恨苏墨突如其来的冷漠,却从来没有想过苏墨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这种改变。
仔细想想,两人的关系似乎是从自己追求西希开始变差的。
顾亦白突然明白了一切。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和一个人尽可夫的雌性纠缠不休,只因对方笑起来很像苏墨,真正的苏墨却被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甚至被他亲手推向了死亡。
顾亦白捂着疼痛欲裂的心口艰难地喘着气,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可他醒悟的太晚了,苏墨已经回不来了。
狼王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往家的方向奔去。自从南北兽人同居之后,他和苏墨的住所就分到了一处,仅有一墙相隔。
顾亦白望着自家隔壁那个干净整洁、空无一人的房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房间中央,雪白的山羊绒毛堆砌而成的床上散落着些许黑色毛发,是苏墨化成兽型睡在这里时残留下来的。
顾亦白把那些毛发一根根拣起攥在手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温度,却只是错觉。他不由自主地变成兽型躺在苏墨的床上,把脑袋埋进绒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山羊绒的味道,更多的是苏墨的味道。
顾亦白感觉自己被苏墨的气息包围着,仿佛正置身于对方的怀抱之中,他控制不住地摆起了尾巴。
药草的副作用还在,虽然顾亦白已经恢复了正常转换形态的能力,但整个人还是非常虚弱的。白色的巨狼在苏墨床上拱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眼睛一闭突然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床上,苏墨的气味变淡许多,被他自己的味道覆盖了。发现这一点,顾亦白心里又惊又怒,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他怎么能在苏墨的床上过夜,床上有苏墨留下的气味,可能以后不会再有了,可他居然还把那股味道弄散了!
顾亦白为自己冒失的举动抓狂不已,后悔昨天一时冲动进了苏墨的房间。如果苏墨的气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顾亦白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几天过后,海兽族那边终于有了动作。他们派出Jing锐部队,大摇大摆地闯进了陆兽族的领地,毫无预兆地发起了第二次侵略。
忽略其它影响,就结果而言,苏墨是死在了鲨鱼口中,于是顾亦白对海兽族的仇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狼王带领族内的战士们迅速奔赴前线,正打算与敌人战个不死不休,但在看到被敌军挟持着拉上阵前的某人时,顾亦白瞳孔一缩,战意骤灭。
那人低垂着头,要靠两个敌人架着才能站稳,发丝被冷汗浸shi贴在脸颊上,身上的衣物处处粘着血迹。
虽然那人已经憔悴凄惨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顾亦白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颤抖着声音唤道:“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