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翼起身查看伤口,发现它们已经全部愈合,没有留下痕迹,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匕首是藏好了,可眼下还有个问题: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往帕森的食物里下毒?帕森爱好哪种血型,经常在哪里用餐等细节,他一无所知。
“血族的话,当然是以血为食的,但那家伙……”除了被袭击的那次以外,翼从未见过帕森吸血,反倒是自己,一直在向帕森索取血ye。
翼有些厌恶地按了按自己那两颗变得锋利无比的獠牙,自嘲道:“呵,到底谁才是怪物啊。”
他准备出去探探帕森那儿的状况,却在推门时听见了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还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
“谁!”翼神色一凝,这城堡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啊,对不起!”一位穿着不合身男装的少女迅速从地上爬起,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帕森大人让我来给您送这个。”
城堡里原来是有佣人的?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大惊小怪,翼皱着眉头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东西,抖开,发现那竟是一件大号的遮阳斗篷。他神色稍缓,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说:“请替我谢谢他。”
安德莉亚松了一口气,端起放在门框边的饭食,正欲离开,肩膀却猛地被男孩抓住。回头,只见对方盯着托盘上的饭菜,目光闪烁着问:“这些也是帕森伯爵让你准备的吗?”
“啊,不是的。我见帕森大人自从回来后就没进过食,所以才擅自做了这些吃食想给大人送去。”安德莉亚解释道。
你这一趟来得可正好。
翼装作友好地冲少女笑了笑,然后不着痕迹地从对方手中夺走托盘,说:“你这么贸然送去,小心被怪罪,还是由我来代劳吧。他不会为难我的。”
掌心一空,安德莉亚怅然地垂下手,捻了捻衣角,神情略显失落,但还是礼貌性地回翼一个微笑,说:“那就拜托您了。”
安德莉亚落寞的背影映入眼里,翼脸上也多了丝疑惑。他总感觉这个少女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但他敢肯定自己先前从未见过对方,那这股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也没有意义,翼不敢耽误太久,赶紧往菜汤里撒些白粉,随后就把饭菜送到了主卧。他原本还有些忐忑,生怕帕森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想到对方却没有丝毫戒心,一口口把饭吃下,末了还露出个有点像是感动的表情。
罗绅确实很感动,男配肯主动给他送饭,这可是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啊!暖心值高了就是不一样!而且这些饭菜的味道都不错,让几天没吃过东西的他大饱口福,罗绅发自内心地给翼点了个赞,同时也决定回馈对方一下,于是对男配说:“你也该摄入血ye了,想要的话就直接告诉我,不用客气。”
翼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瞬间又换上天真无邪的表情,腼腆地问:“我现在就想要,也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罗绅很自然地撩起袖子,露出了削瘦苍白的手臂,翼见状,感觉很不爽。
这种好似投喂宠物般的姿态真是令人作呕。即使是宠物,被逼到绝境也是会反咬主人一口的。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帕森的宠物。
要是你知道,我渴望的不仅仅是血ye,更是你的命,到时候你又会如何作态呢?
“你很快就会为你如今的轻视而后悔了。”翼在心里默默想着,然后很不客气地咬上罗绅的手臂吸食血ye。
安德莉亚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路跟随翼也抵达了主卧。她只敢待在卧室外,小心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卧室内的动静,听到的越多,心也就越沉。
“帕森大人对那个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纵容。”这种纵容,简直就像是在宠他最爱的人。安德莉亚不甘地靠坐在墙边,感到一股莫名的委屈,“凭什么,明明我们是一样的……”话一出口,安德莉亚就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就连她自己也清楚,她和那个男孩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可她刚才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说两人是一样的?安德莉亚觉得自己可能是嫉妒到魔怔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吸足了血,翼舔舔嘴唇,抬头发现俊美的血族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似乎早就失去了意识。对方那理应永远保持苍白的皮肤此刻透着一抹不正常的血色,体温也变得灼人。
因计划顺利进行,翼心情十分愉悦,他知道少女一直在门外偷听,所以也不敢做一些放肆的举动,只是把不省人事的罗绅抱上床。
毒的作用已经初步显露,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等教廷那边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