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圣人福安。”长空道人隔着窗前的垂帘向孝成礼请了安。
“还没死,让她莫。”孝成礼捏紧了手中那块巾帕。
他半坐起来,他眼前所见都是重影,头痛欲裂。
“为何呢?”孝成礼望着那柄短刃问道。
鸣玗将那梅花笺收起来后,又回想那狐妖,三界何处都可达,只怕他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鸣玗就坐在地上,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任何人来,他一撇嘴,起身就往外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鸣玗干脆就踏在屋脊上,绕着宫里转,今日宫中人都在一处忙碌,鸣玗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孝成礼那只藏在被子下的手却也抽出了一把短剑,一下就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他本以为还是早上,此时看天,却已是日垂西岸。
太医皱着眉正要讲话,却见长空道人走了进来,连忙拱手退下。
“若有事儿,小龙王焚了这梅花笺或者撕了它,在下便会赶来,三界无论何处,在下使命必达。”久无乐讲完话,一挥袖,便消失了。
长空道人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刃递到孝成礼面前道:“受太后之命,来取圣人的血肉。”
“嗯,免礼吧。”孝成礼刚刚咳出血,喉咙间都是沙哑的。
“自然,太后不着急的。”长空道人一步步走到床榻边,他恭敬地将床帘绑好,又向孝成礼行了一礼。
“贫道是看
“圣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成了这样。”贴身侍女急急忙忙地同太医讲着话。
“朕要见母后。”孝成礼还是不肯接过来。
他踮脚腾起,跃上屋脊,才第一得见这困了自己许久之地的全貌,整齐的屋脊上都被白雪掩盖,正值新年,到处都点缀着红色。
那些太医退下后,侍女们竟也悉数退下。
鸣玗径直在地上坐下了,他知道这个点快到了那些采血的小子来的时候了。先把那几个采血小儿一人给两拳才可。
那柄剑在他床榻下藏了许久,孝成礼早已猜到还有一日,会有人要在塌前取自己性命。
鸣玗站在回廊顶上,就见长空道长正巧进了那前面的殿中。
“咳咳咳。”孝成礼忍不住喉咙间的干燥,咳嗽了起来,没有巾帕来遮掩,咳出的血就顺着嘴角向外流出。
“圣人别做无畏挣扎,您喝下的药,熬不过今天了。”长空道人手下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孝成礼身形抖了一下,双臂加大了力度死死挡住了长空手中的短刃。
鸣玗却不觉得冷了,只觉得热,毕竟他心里直冒火。
长空道人突然一抬眼,用手中短刃刺向孝成礼。
今晨喝的那药,比往日甜些,却是已准备要了他命的。
孝成礼此时就躺在自己塌上,他才从昏厥中醒来,他望着一屋子里兜转的下人,他只觉得烦。
“咳咳咳。”他用巾帕抵住嘴,猛咳一阵后,他皱眉得见那巾帕上落了血。
到了一方大院当中,鸣玗动动鼻子,却嗅得有一股奇异的味道。
鸣玗分明记得孝成礼今早走时还和自己说了‘晚些见’,怎就突然倒下,旁人不知,鸣玗却是知道的,孝成礼是没有任何病的。只怕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其中有了其他原由。
鸣玗也没想到这睡了一觉,怎么就突然得了龙筋,他竟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先去杀了长空老贼吗?还是去暴打一顿孝成礼的母后。
孝成礼笑笑,却是笑母后已经这般急不可耐。
孝成礼瞥了一眼长空道人道:“做什么?”
“圣人怎么了?”鸣玗听得檐下的两位宫女小声议论。
“小声些,今日早朝圣人忽然晕厥,太后寻了长空道长来看病,我们都快点退下吧。”
“太后召了五王爷,特令贫道来看望圣人。”长空道人恭恭敬敬地说道,他挥挥手,殿内侍从都退了出去。
早朝前,他一如平常喝了母后宫中送来的药,一踏上朝堂,他正瞧见五弟也刚喝完母后宫中送来的药,他正瞧着五弟将手中的药丸递送给下人,孝成礼还没走出一步,就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
孝成礼?病了?
“太后要的,贫道也不知。”长空道人举着短刃又向孝成礼近了一步。
’
这今日一剂药,怕是准备要了他的命。孝成礼如此想到。
他那身由龙甲化成的长衣摊开在地上,鸣玗坐在冰凉的莲花地砖上,他一挥手,所有的窗户都被打开了,外面的风雪顷刻灌入了进来。
鸣玗一甩衣袖,寻着那味道而去。
而鸣玗又闻到那股味道更明显了,那不是人的味道,是和久无乐身上一样的味道,是狐的味道,但是比久无乐身上的味道浓烈太多,与修仙道的久无乐身上的味道大有不同,那是吃过人的妖身上才有的味道,是修妖魔道的味道。
红白二色相映成辉,城池街巷,纵列成行,排如星盘。这人间,竟是不输天界的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