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以来,步惊云第一次感到聂风的“恐惧”。他清楚,聂风是个好警员,职责感让对方习惯了直面危险,就算可能服下违禁品,也全力克制着一切可能的紧张。
而旁人口里“冷冰冰嘅”步生,竟然也挪过眼神,目光落在那张脸上。
步惊云应了个“好”,目送对方进入服务生储物间,随即前往长廊另一侧的安全出口,来到防火门与台阶构成的夹角。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全程不置可否,阿威只当步惊云默许,却未发现对方与“小马”在后续两个小时,都无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
目光在服务生身上停留片刻,阿威忽然发现对方在注意到步惊云时,向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秒。
“呃……小马,你过去,陪步生饮酒。”
青年似带微醺的面容微微错愕,随即染上无奈的笑意。
步惊云收了手,在对方试探的神情中开了口:“外头有监控。”
男人盯着他双眼,压低嗓音:“我讲真嘅。”
尽管垂到腰间的长发颇为显眼,来人的身形却明显是个男性。虽然如此,身为老板的阿威在看到那张脸时,还是禁不住愣了片刻。对方实在生得太好,在电影或电视里看到,或许震撼力能小一些。
阴影中,男人陡然出手。
步惊云应了个“嗯”。
车内,步惊云看了看聂风,忽而开口:“替你揾个女人?”
算了,那张脸……也行。
明暗交织,四目相对。
他转向服务生,开口道:“喂……你……你叫咩来噶?”
只是还未举杯,注意力却被引到别处。
行送人上前。
嘭!
(对HK警务系统不算特别熟就不继续掰扯怎么行动了,反正后续是“小马”假借着某人师弟的名义查案,为了帮其他人解围,被迫喝了下药的酒。)
他还记得对方先前神情微紧,指尖掐入皮肉又松开,尽力维持冷静的模样。
步惊云果然略略低头。
不等步惊云开口,“小马”以绝对配合的语气表示愿意和他一同离开,不过就要换件衣服再走,请步生稍待片刻。
阿威笑了笑,道:“人送给你,步生自便。”
步惊云的声音放得更轻:“点呀,告我引诱你?”
青年蹙了蹙眉,仍未睁眼,反手拍在他膝上,带着几分制止意味道:“冇玩啦师兄,我忍得住,最多难受今晚。”
夜里十点。
屋内寂静,
青年被忽然询问也未失分寸,回过头温和道:“老板,叫我小马就得。”
步惊云转身进入走廊,抛下一句:“唔用。”
但他是个男的。
“小马”终于应声:“……多谢。”
言罢,坐到男人身侧。
屋邨烂仔出身的阿威喝不惯洋酒,若是寻常狐朋狗友在旁,他宁可要几打喜力。不过,今日是专程请人谈生意,贵价撑场,端正态度总要先摆明。
听到阿威是否去酒店休息的暗示,步惊云扫了眼身旁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小马”,开口道了句“唔用”。
他看得出聂风此刻安心许多——知道那些酒里混入的不是阿片类药物,身边人显然松了口气。
步惊云点点头。
闻言,聂风精致的面容上涌起红潮,凑过身倚上对方右臂,示意他附耳过来。
“你一个人,出不去这条街。”
流畅地说完台词句式,聂风合眼枕上男人肩颈,腰肢微微松软下去。
“哗,男嘅?好得人惊,我都当阿威你私藏靓女呀。”
如果这个服务生是女人,阿威会直接喊小弟去酒店开好房间,晚些时候送步生和对方过去。
青年明显愣了愣。
他不常住,但每月有人打扫,里面还算干净。
话间,合拢的门被手下叩过又推开,一名高挑的服务生端着酒水进来,俯身将几瓶人头马XO放到桌前。
就在触及腕间的一刻,“小马”足尖与发尾甩出两道弧线,反身抬腿侧踢,瞬间拆掉步惊云的攻势。
那样的场景下,生意人没法做些什么,所以步惊云十分久违地回到“江湖人”的位置,尽量不血腥地解决了问题。
但聂风确实害怕了,他害怕自己药物成瘾,不能再做警察。
“小马”微怔了几秒,目光游移片刻,自然地落在场内唯一没有女郎相伴的人身上,很快应道:“……好呀。”
……勾佬?
一分钟后,更换了衣物的青年从狭窄的后窗脱出,姿态敏捷如风,身影从他眼前轻闪而过。
更顺利地将聂风带到一处就近居所。
似是不想多浪费二人相处的时间,对方很快离开。
“喂……云师兄,唔好乱来。”
……还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