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二中校门外临近七点半，人满为患。
云洋跟在白夜溪身后都能感觉到那些犹如实质的目光。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出现在视野，握住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
云洋错愕地抬起头，可惜她看不见白夜溪的神色，一大早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对方牵手。
跟官宣似的。
云洋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她一向Yin着脸，蓦地笑一下，惊艳了不少人。
两人就这样顶着众人奇异的眼神各回各教室。
白夜溪把人送进教室，才往自己教室所在的楼层走去。她跟云洋不在一个年级，当初艺考期间在县城的母亲过世了，云洋又恰好转学，她烦了白老爷子一个多月，才转来市区。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她时间挺急，好在成绩不差，没落下太多。
云洋进了教室就被同学围住了。
“诶，云洋，你怎么认识白夜溪的啊？”
“你昨晚是不是去了白爷爷的生日宴？我好像看见你了。”
“你跟白学姐什么关系啊？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明明只是校园，却到处充斥的金钱与权利的气味。
连最后一块净地都要被污浊染指。
云洋蹙起眉头，抿了抿唇，声音冷漠：“不熟。”
“可她都牵你手了啊，怎么可能没关系。”
“切，拽什么啊。”
“不想说就不说呗，说什么不熟，当人眼瞎呢。”
砰！
谢毅一脚踹歪了桌子，满脸不耐烦：“他妈的嚷嚷什么？人家熟不熟关你们屁事？屎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周围人噤了声，缩了缩脖颈，回到自己座位上。
云洋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谢毅，低头抽出书本。
谢毅咳了一声，见女孩没反应，对身旁小弟招呼。
小弟凑过来：“谢哥。”
谢毅把nai茶递给他，冲云洋颔首：“把这个送过去。”
小弟摸了摸头，看着两人相差不到两米的距离，咽下即将脱口的疑问，把nai茶放在云洋桌上，“咳，我们谢哥送你的。”
然后一溜烟赶紧跑开。
没办法，被揍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小弟能忍住没抖腿已经非常不错了。
云洋转头去看谢毅。
少年懒散的坐姿瞬间直立起来，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但微微紧绷的脖颈，跟僵硬着没有动弹的手臂依稀能让人觉出点紧张的意味。
她拎起nai茶，在谢毅惊讶恼怒的视线下把nai茶还了回去。
“我不喝nai茶，谢谢。”
谢毅脸胀得通红，他盯着nai茶，不把它盯穿不罢休似的。
教室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看向后门。
云洋低着头写题，没注意外边的不对劲。一杯冒着热气，裹着醇香的nai茶进入她的视线。
她眉头紧锁，边抬头边道：“我已经说了我不——”
她话头忽地止住，所有的拒绝卡在了喉咙口，只见白夜溪一手握着nai茶杯搁在桌上，一手插兜，笑yinyin地看着她。
白夜溪懒洋洋道：“不什么？”
云洋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道：“不，不是，我，我是说，我爱喝的……”
白夜溪拿着nai茶就要走似的，笑着打断她，拉长声音：“可我听着怎么好像是不喝呢？”
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一旁僵住的谢毅。
她走到半路想起云洋吃了三明治没喝水，可能会难受，正好自己有让肖哲带热nai茶的习惯，就送了过来。
结果就看见谢毅送nai茶的画面。她才刚走，云洋就被惦记上了，白夜溪愈发觉得自己该加快点速度把人绑身边。
云洋舔了舔干燥的唇，她现在恨死自己这一在白夜溪面前就紧张的性子了，眼看白夜溪就要把nai茶收走了，她一个着急拉住了白夜溪的手腕。
“我喝的，”她指尖发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姐姐，我喝的，给我，好吗？”
白夜溪顺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往上，女孩眼眶微微发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欺负了呢。
白夜溪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
恰在这时，上课铃响起。
她柔声道：“怎么这么不禁逗，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她把nai茶归回原味，又脱了校服外套盖住女孩瘦削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乖，上课吧。”
云洋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头顶冒烟，她回到位置，缓慢地抬起手，也揉了揉自己的头。
白夜溪指尖穿过发丝的感觉似乎还残存着，女孩纠住校服领子，在老师进门，全班注意力都在讲台上时，低下头，嗅了嗅校服上的清香。
是薰衣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