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粲最后晕了过去,在昏迷中被两人送回了宿舍。
第二天清晨起床时腰酸背痛,xue口还有针刺一般的肿胀感,夏粲强撑着身体起了床。
他一如往常平凡地生活着,连着几天也没再受到那个人的sao扰。
佟延和顾舟对他的态度也逐渐冷淡下来,他们又变回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夏粲觉得世界理应这样。
夏粲用了好几天时间把以前落下的功课都补了起来,这才愿意在繁忙中给自己抽出点空闲时间。
晚上下了课,他没回到宿舍,而是爬上了教学楼顶层,他撑在走廊扶手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突然有些想家。
今晚的月亮很圆,但他能想到,妈妈躺在病床上,爸爸躺在工地破碎的瓦砾上,这苦难的一切。
他的身子仍旧没好完全,在某些时候会感到些许阵痛,他想到自己在这所学校里不开心的每一天,被人欺负的每一天,都迫切地想要逃离。
只是不能。
泪水顺着他的眼眶滑落,流了下来,夏粲捂着唇抽泣起来。
一束手电筒的光突然打在他身上。
“谁在那儿?”
夏粲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学校新来的教导主任,慌忙地用手擦拭满脸地泪痕,却把泪水糊得更显眼。
周楠褚自暗处走出。
夏粲双手捏住衣角,没敢说话。
“这么晚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周楠褚关上手电走到夏粲一旁。
“对不起老师,我……我马上就离开了。”夏粲的声音带着些哭泣后的暗哑。
周楠褚听出了夏粲的窘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翠绿色的手帕递到夏粲跟前。
“擦擦眼泪吧。”周楠褚声音温柔,说话时能让人得到极大的安抚。
夏粲接过手帕道了声谢。
手帕上带着草木般的清香,擦在脸上软软的,夏粲鼻头一酸,觉得更想哭了。
“能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伤心吗?”周楠褚是新上任的,他年纪轻,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睛,不说明身份时常常让人误以为他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刚来这里时还因长相闹了不少乌龙。
夏粲直勾勾盯着周楠褚看,这好像是他为数不多的生命里仅有的对他温柔以待的人了。
周楠褚看着夏粲呆钝的眼神,笑了笑。
夏粲这才喃喃开口,“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在学校也不开心……”
夏粲一打开话匣子便停不下来,他说了很多,忽略了细节,像是要把所有的苦痛与怨气全部排空。
周楠褚就在一旁静静听着,随着夏粲的情绪皱眉、点头,不会让人有半分不适。
夏粲讲着便抽泣起来,周楠褚安抚一般轻拍他的背部。
末了,夏粲哭得不能自已,周楠褚替他拭去眼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
他的声音沉稳,听起来像是有让人安睡的魔力,夏粲渐渐镇定下来。
“好了,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周楠褚把他送回宿舍才离开。
许是方才哭累了,夏粲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夜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住进了城堡里,不会再有病痛与贫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