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的,有人记挂你,你儿子咽气之前还叫了好几声爸爸。”
温兆塬瞳孔散了散,苍白的嘴唇间红白相间,喃喃道:“小恩……”
颜佼亲昵地搂过仇人的头,贴近耳朵字字清晰:“你要是当时心里对我有一点点真心,他就不会死的那么惨,这都要怪你自己,你活该跟我一样,家,破,人,亡。”
他看不见温兆塬晃动的瞳孔,大势已去地更加涣散,温兆塬还想说什么,张嘴只吐出一大口血。颜佼猛地拽起他,只见他后背下方两个汩汩冒血的弹孔,大约是逃亡时他在后面掩护颜佼中的枪,座椅下侧几乎被血浸透了。
他捧起温兆塬无力的头颅,声嘶力竭道:“不——不可以,你只能死在我手里,你不准——”手心里一沉,他嘶哑的声音低下去,几乎是呜咽了:“你不准死——你只能死在我手里——王八蛋——谁要你救!谁要你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温兆塬——!”
一个细瘦的人影跌跌撞撞在矮林间奔逃,他胸前和后背都沾了血,看着十分恐怖。但好在这条捷径没有人会来,他畅通无阻地穿越了矮林,擦了一把汗,心一横从山坡上溜下去。山底是海,靠海的山,都不会太高,滚下来也死不了人。
早有一只小艇在哪里等他,远远地见他来了,走下床迎接他。颜佼奔到艇边,几乎要腿软地扑倒在地,登艇之后得到的是自由还是痛苦,他完全不知道。
小艇的马达声有些大,但此时也没有挑拣的余地了,颜佼倚靠扶手紧紧望着矮山,山的影子极速地倒退远离,布满血丝的眼睛涌上疲惫,衣服上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这么多年不见,现在晕船了?”开船的人问。
他没有回答,低下头摸了摸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