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帆膝盖很痛,思绪杂乱。他在想他爸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跟明海的关系能瞒过他吗,明海生气了要怎么哄,万一哄不回来怎么办。
他胡乱看着孟明海,看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和明显的喉结,看他肩头的一颗小痣,看他宽松柔软的居家服下健实的身体,看他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手。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午夜蓝的指甲在薄暮里得到了一种更深沉的色彩,整只手看上去有力而妖冶,打人的时候应该会很痛,又很爽。
梁帆看着孟明海,忽然意识到能这样看着他而不尴尬其实是很亲密的行为。
他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焦虑不知何时、不知怎么的也消失了。
这一刻的孟明海吝于给予他任何回应,梁帆跪在他身边却奇异般的感到安心。
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子里一片暗色,只有电视在无声播放着。
孟明海看了眼手表,他已经晾了梁帆至少一个小时了。他知道他应该感到抱歉,应该立刻解释一下他的拒绝交流是无法控制的,但他没有。反而,他很自然地接受了梁帆跪在他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这一幕。
在黑暗中,孟明海凑近梁帆摸了摸他的脸,“你知道我这属于是在冷暴力你吗?”你为什么还跪在这里,为什么不反抗。
“不是冷暴力,我愿意的,”梁帆急切道,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你不要生气了。”
孟明海觉得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奇怪。梁帆让他觉得有违和感,他自己的行为情绪也不太对。他不讨厌这个奇怪的状态,甚至是很享受此刻梁帆在他手下微微颤抖的感觉。
他随手抬起梁帆的下巴,接着电视机微弱的光,看到梁帆眼圈已经红了。
那些奇怪的东西就让它们先继续奇怪着吧。
孟明海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两件事。第一,我不把自己定义成正常人,更不用说正常男的了。我从一出生,脑子就偏离‘正常’的那个标准了,但我的家人给了我自由生长的环境,帮我认识到社会标准——所谓的‘正常’——并不具备天然合法性,所以我现在也不准备接受那些东西的压迫。不管你为什么突然拿正常男的的行为准则来说事了,以后别那样做了,好吗?”
他伸手擦了擦梁帆的眼泪,继续道,“第二,我刚才死机了,啊,就刚刚那样的状态,不说话,不想被触碰,我姐她们都这样叫。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不是针对你的,对不起。如果以后你发现我拒绝眼神交流了,就去干自己的事,不用等我开机,好不好?”
梁帆紧紧抓着他的手,抽噎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囫囵字来,“好,记、记住了。”
“怎么这么能哭,”孟明海顺了顺梁帆的头发,再次擦干他的眼泪,“手都被你哭shi了…… 对了,涂指甲什么的,以后跟你一起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我会注意这一块的。”
“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能把涂个指甲当洪水猛兽,”孟明海看了看自己手,觉得它在黑夜里也很是好看,满意地把手递给梁帆,“看看,全是你的眼泪。”
梁帆还在微微抽泣着,探出舌头来轻轻舔了舔他的指尖。
黑夜给他的唇舌和孟明海的手蒙上了一层暗色的纱,让舌与指之间的动作显得更加隐秘而情色了。
孟明海慢慢把手指插入他的嘴巴。
唾ye因为哭泣带走大量水分而变得粘稠,梁帆口腔里又滑又热,还更敏感了。
孟明海被这新奇的触感吸引住了,用指腹在他滑嫩嫩的舌面上划圈,问道,“小帆,颜色?”
梁帆痒得喉咙都在颤抖。
他的手悄悄搭上了孟明海赤裸的大腿,手指凉凉的从短裤边缘滑进去,含含糊糊地抖着嗓子,叹息般回答说:“绿色,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