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为追捕凯伊也不手下留情,提锤朝眼前的弟子就是一记重击,将其击晕在地,再冲上前把守在梯边的弟子也一招击倒,自己爬上楼梯继续追逐凯伊。
凯伊忍着剧痛回到地面,发觉此处正是小教堂後院,他以手扶着自己右侧胸下,似能摸到皮下断骨与软绵绵的脏器,以及彷佛水球般肿胀的内出血。危急时刻当即自後门闯入小教堂,见没有神职人员留守,迳自跑到圣水池旁,想尝试以圣水激起自己的天使基因,疗癒自己身上重创。
凯伊呼吸急促,晕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可当他踉跄的伸手触碰圣水时,除了遭遇像灼伤一般的疼痛,却对体内重伤一点治癒效果也没有。
原来圣水并不能治癒同为圣属性攻击的部分,凯伊遭受神圣加持的长锤击打,因其注满的圣气随重击进入心肺脏器,天使基因竟无从治疗,只能任由致命重伤,断骨裂脏持续在体内流血。
凯伊脱力倒在地上,眼前白雾愈渐浓厚,他呼吸急促,浑身冰凉,恍惚想起稍早对仆人A许下推行理念的承诺,心中暗想:「如果现在就死,那可谈不上推行什麽理念了!」一咬牙摸出随身携带着冥界龙之血,以最後力气朝地上重重击碎,碎玻璃扎得他指掌间鲜血横溢,可他像嫌自己身上伤不够重似的,用力将手掌拍在碎玻璃上,使自己血液与冥界龙之血混合。
只见混合他血液的冥界龙之血绕过碎玻璃,一齐攀爬上凯伊手臂肌肤,渗入浑身伤处,不消多时凯伊体伤完好如初、疼痛消散,头脑也清醒不少。
「好大胆子,肮脏魔物竟敢来污染这圣洁之地!」正当治伤之际,戈特弗里德忽然破门而入,抽出绳索直接勒住凯伊脖颈,迳往小教堂神像前讲台拖去。凯伊在地上被勒得气息堵塞、挣扎无果,消耗好不容易复原的魔气往对方背後频抛媚术都不起效果,心底叫苦不迭,焦急不已。
戈特弗里德将其拖上高出两阶楼梯的讲台中央,顺手拖了块布幔垫在下方,将凯伊仰面向上按在布上,以免一锤下去血污污染教堂。
眼见长锤正要往自己头部砸下,凯伊自地上仰视七彩斑斓的玻璃装饰与教堂雕刻,在看见天使意象的图案时,灵机一动,情急之下唤:「住手!我不是魔族,我是天使!」
戈特弗里德怒道:「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凯伊忙不迭说:「是真的!我只是被魔气感染失去翅膀!我会来这也是想用圣水治伤,我不是魔族!」
这话确实让戈特弗里德心生犹疑,他追捕魔族多年,还真没遇见魔族自己躲往教堂。他举着长锤停在半空,另一手拨开凯伊衣服,只见在地下水道里自己重击的部分毫发无损,唯剩下一个杯口大的红色疤痕,那是自己长锤上的圣印没错,而凯伊从离开地下道到这里已将重伤自癒完毕,期间除了圣水什麽也没碰,难道眼前人真是天使?
戈特弗里德不是容易轻信的人,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圣水瓶,朝凯伊身上一淋。凯伊忍着灼伤剧痛愣是一声不吭,而疼痛掠过以後全身焕然一新,甚至在
透过琉璃窗的余晖照耀下,洁白的皮肤映照圣洁柔光,戈特弗里德不由得看得愣了,悬在半空的长锤也终於放下,虽说并不完全相信凯伊,但严肃的表情已透出些许懊悔之色。
凯伊害怕对方发现其他破绽,於是乘胜追击,佯作难过的编故事:「我被魔族攻击落地,因感染魔气失去翅膀,不得不离开天上家人暂居人间,魔气也成为我消除不去的病根。我无意欺骗你们,但我解释不清为何我身上有魔气,而天使的身份是不能轻易为人类察觉的,尤其我…尤其我又是…」
「你又是什麽?」戈特弗里德对凯伊的欲言又止感到不解,而就在他对凯伊身份产生好奇的一刻,已让凯伊的幻术有趁虚而入的空间,凯伊就着对方这回主动询问的意识空隙,在看向他的眼神与言语中,用上强大媚术与幻术:「尤其我这回来到人间,本就是为了你而来,我不能让你发现,这几年来我一直看着你。就连被魔族击落也是因为跟随你深入魔境,看着你与魔族作战…」
戈特弗里德心中震颤,随着一阵迷幻的恍惚,心头浮现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那是他尚还年轻,刚进修道院的事。那时他有一位同寝的修士夥伴*,与他都是非长子的贵族之後,并无继承家业的权利*。但对方从来不会摆出出身显赫的贵族架子,对人总是不分贵贱的怀着善意与包容。若遇上需要治病、需要帮助的病患,他也像圣人教诲的那样,倾尽全力、不眠不休,「如同对待耶稣一般照顾病人」*。
对方此生都在对这个黑暗世界付出不求回报的关怀与温暖,那种对众人纯粹伟大的爱使他深受冲击,他从来不信传教士所说,那些透过祈祷便能平白获得金钱的故事、或是光靠祈求上帝便躲过狮口的人。但他却从对方身上看见超越肉身、世俗身份,对世间抱着纯然爱意的神性。
因为遇见对方,他才相信人是由神的形象所造,是神慈爱的延伸,并能以这副尽产生污秽的脓血之躯,执行神的任务、展现神的光辉。
自此,他才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