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的时候倪冬声脸色很不好。
他跟江颂婷那点陈年旧事被年复一年地拿出来调侃。
当年师门内传得人尽皆知的狗血三角恋故事主角有三个,江颂婷、徐宁和倪冬声。
倪冬声刚读博那会儿江颂婷追的他,平平淡淡地谈了两年,到结婚的年龄家里顺理成章地开始催婚,好在两人都是听父母话的,想着结婚就是多扯个了证,日子还像以前那样过。
喜讯传出去没多久,谁也没想到他们突然分手了,原因是江颂婷说他买不起房。
倪冬声理解她,自己那时确实买不起一线城市的高档住宅,博士还没毕业,每个月存不了多少钱。
江颂婷是女孩子,她等不起。
没过半年,徐宁和江颂婷结婚了。
倪冬声本人觉得这件事没怎么,倒是让身边的人Cao了不少心。
现在他博士都毕业了,每次同学聚会却仍避免不了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积累的烦闷在出门撞到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酒水洒了他一身的那刻溢满到顶峰。
倪冬声近乎Yin鸷地抬头看了面前的服务生一眼。
“对不起!”服务生惊呼一声,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头压得很低,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倪冬声看不清他的脸,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领事的见被泼了酒的男人不说话,没有立马发飙骂人,只是脸色比较难看,穿着长相一副斯文儒雅模样,应该好说话,便出声解围:“不好意思,这新来的毛手毛脚做不好事,您到休息室换件衣服,我们把您的衣物干洗烘干立马送过来可以吗?”
倪冬声向来不喜欢生事,很多时候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陷入麻烦之中。
他虽有不快但点了点头。
领事带他去休息室,顺势拽了身后的年轻男人一把。
黑色呢大衣和深灰马甲上的酒渍较多,倪冬声只脱了这两件拿去清洗,裤子上溅的一些用干毛巾擦拭。
“我帮您。”
倪冬声说不用,伸手打算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毛巾,没想到面前一米八几的男人直接跪到了自己脚边,拿着毛巾低头认真擦拭大腿上濡shi的地方。
倪冬声由上至下地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一声,靠到椅背上敞着腿任由他动作。
乖顺卑微得过了头。
这种人并没有让倪冬声产生恻隐之心,反而冒出些更恶劣的想法,想为难他,想让他更卑微。
年轻服务生只是跪着规规矩矩擦完裤子就离开了,并没有其他暗示性的行为,倒让倪冬声有几分意外。
酒店效率高,没等多长时间衣服就洗好了,熨烫得平整服帖,还是那个服务生送来的。
见自己换衣服的时候那个人还是在旁边站着,虽然低着头没敢看他,一副畏缩软弱的样子,但还是让倪冬声感到莫名不适,他不悦地沉声道:“出去。”
倪冬声换好衣服出来,在酒店门口等代驾。
冬夜寒风凛冽,呼呼地拍在温热的脸颊上,外头街灯像着了火,影影绰绰,三两行人嬉闹的笑声尖锐无比,火焰晃荡着越涨越高。
他知道自己喝得有些醉。
今天的酒后劲好像格外大,倪冬声回到家,大门密码都按错了好几次,他住一室一厅,智能空调尽责运作,一进门温暖如春。
倪冬声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去浴室拧开水龙头接凉水洗了把脸,他抬眼看着镜中满脸透明水珠的人,打shi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一双微挑狭长的眼平淡无波,如同一滩死水,盯着人会显得凶,此刻眼尾却不相映衬地泛着轻佻的桃红。
倪冬声又接了几捧凉水,等眼尾的红消下去一点才停手。
他走到玄关,将门外的照明灯打开,一手抄起角落里的棒球棍,一手按开大门。
门口没人,倪冬声静静等了几秒,然后慢慢走向昏暗的电梯转角处。
他举起棒球棍,沉声道:“滚出来。”
居然有人敢跟踪他。
无人应声,倪冬声朝光照不到Yin暗区域走了两步,突然脖子上一紧,被人从身后勒住,来不及挣扎,口鼻被shi巾掩住,几秒钟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