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再过三天,就可以离开方家,离开方岱沅身边。
但是——
庄酬秦抿着唇看着眼前的粥,和用余光就可以瞥到的人,还是有些不舒服。
当初不知道心意的时候可以浑不在乎,而现在,要时常被这么目光灼灼地盯视……
庄酬秦强作镇定地拿起汤匙,动作很是僵硬地往嘴里咽。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差错,庄酬秦被呛到了。
他颤抖着将汤匙放好,努力压着咳嗽,生怕把桌子上的粥弄翻,一旦弄翻了,一定会如昨夜一般——
庄酬秦昨日晚餐,一见到方岱沅就不摆出好脸色。动作也故意做得很大,就像是在故意挑衅一般。方岱沅就在一旁双臂合抱地坐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脸上带着那副让庄酬秦现在看一眼就厌恶的温柔的笑。
庄酬秦余光看到他这样子,就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戏团杂耍一般。
胸口的怒火,在庄酬秦的可以压制下并没有消减,相反,慢慢堆积起来,直到他最后拿一下爆发。
“嘭……”
突然,庄酬秦将碗狠狠地砸向方岱沅。方岱沅尚来不及避让,就被剩粥给糊了上衣,碗是瓷碗,砸在rou身上也是发出一声闷响。
庄酬秦眉头微松,脸上挂着得逞了的惬意笑容。
方岱沅脸色紧绷,想来他这一整天伺候庄酬秦也已经快要到崩溃边缘。他的脸色也变黑,神情恐怖得像是下一秒要拿出违禁枪械顶着人太阳xue,然后给人一子弹。
方岱沅脸上的皮rou微抽,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有一丝血ye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
他慢慢地走近床边,眼神死死地盯着庄酬秦。
庄酬秦也被吓到了,他从没看到过这样子的方岱沅,从来没有。
就那么眼睁睁地,庄酬秦睁大眼睛,畏缩地窝在被子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与方岱沅对视。
庄酬秦看不出方岱沅眼中的意思,大概有恨,大概有怨,大概……
方岱沅两只手紧握成拳,上面的青筋根根分明,像是要绽破。
方岱沅一把砸向小桌子,那是个小木桌,这一下,木桌的支撑脚们直接发出“噶几”一声,倒了。
砸向了庄酬秦的腿上。
不过还有被子在,庄酬秦疼虽然疼,也不至于说要断骨了,不过淤青多半还是要的。
“啊……”也许是害怕的成分,加重了庄酬秦的恐惧与疼痛,他这声叫得格外凄厉些。
方岱沅恢复了点理智,心疼又怜惜地一把将木桌丢下了床,掀开被子,将庄酬秦的睡裤给掀起,看着逐渐变色的淤青。
方岱沅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前的脏衣,直接一下脱了,扔在地上。
下意识心疼地伸手去碰,但稍微一下,庄酬秦就疼地叫了起来:“啊!好痛啊……”庄酬秦的眼中积蓄着泪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又或者是被之前吓到的。
方岱沅伸出手去,一点一点地收拢着庄酬秦的腿,努力靠近淤青的地方吹气,动作娴熟又小心翼翼。
庄酬秦恼恨地使劲地动弹自己的腿。每一下都往方岱沅的心口上踹去。
方岱沅此时没穿衣服,每一下都想下意识闪避。这庄酬秦看着纤巧的腿骨头,实则每下都踹得他心窝窝疼。
但还是没有在下一次踢踹下闪开,生怕让庄酬秦的腿上淤青磕碰到哪又会疼起来。
方岱沅见这样不行,他都没手打电话了。
他松开庄酬秦的腿,慢慢地将庄酬秦一把抱起来,庄酬秦还有闹,方岱沅立刻摆出难看的脸色,装出要把庄酬秦摔在地上的把式。
庄酬秦怕疼,瘪着嘴,安静了下来。
方岱沅打开房门,将庄酬秦抱到了他自己的房间躺好,然后打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