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主人,原来你在这。”
戈拉德顺螺旋的阶梯寻找,才在接近塔顶的角落中发现了裹长袍蜷成一团,倚靠窗户坐在窗沿上的安纳特。Yin暗的一隅中,只有暮日沉沉的天色从窗外透进的光。
“东西都收拾好了,主人定什么时候出发就行。”
“辛苦了,戈叔。”
安纳特合上书,接下戈拉德递过的杯子,剔透的水晶杯中荡新榨浆果汁的深红,轻轻抿了一口,就顺手放在身旁的小木几上,转头示意让戈拉德俯身,方便自己能搂住他的脖颈。
“好暖和……”
戈拉德能感受到从他脖颈的衣物缝隙处探入的两只冰的手爪,只能?奈地笑笑,用双臂托安纳特的腰际和tun部站起身,再缩腿坐到窗沿上,用龙尾圈住安纳特的腰,让安纳特能安心地趴在自己的怀里。
“主人在看什么书?”
戈拉德顺手抽走了安纳特怀中有些硌人的书,安纳特下意识地伸手去抢,不过伸出的手很快一滞,又缩回去抱身下的天然暖炉。
“打发时间的书而已,没什么意思。”
安纳特虽然也算是作出了解释,可戈拉德发现皮质封面的制作工艺和材料,还有金属角上的暗纹,都和之前在安纳特书架上发现的他亲笔的手装书如出一辙。但既然安纳特不愿多说,戈拉德也不会多问。主人的沉默更是让戈拉德意识到自己挑起了错误的话题。一龙一狼就陷入了这微妙的气氛中。
“戈叔,你看看窗外的树。”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安纳特。他指窗外的两株已经结出蓝色花蕾的树木,引戈拉德的视线。
“主人是想等花开了再走吗。”
“不,不是。”安纳特缓缓握紧了戈拉德的手指,小声地回绝了,又低头抿了抿嘴,转头望向窗外。“这种树叫做蓝花楹,原本都是养不活的。”
“为什么这么说,主人?”
“气候不对。它们并不适合在这里生长。即便我的结界内模温暖的时节,这些年来,它们也从未开过花。”
戈拉德的视线穿过繁茂的枝桠,落在了结界之壁上。半透明的ru白色壁障外隐约可窥见雪山呼啸肆虐的狂风与暴雪。剥夺生命的永冻之地,必然是?法承载新的生命。但以它为分界,在法师塔的四周依然维持和如春日般和煦的气候。
“但是现在它们长得很好。”
“是啊,现在长得很好……”
安纳特把过于宽大的法袍拢聚在一起,堆在戈拉德的胸前,把自己的头埋在里面,传出声音变得又沉又闷。
“到时候再一起看吧。戈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好吗?”
“是。我会一直陪主人。”戈拉德贴在安纳特的耳边低语,粗沉的声线都温柔了不少,“而且主人看起来总是一副很寂寞的子。”
“我才没有,蠢龙。”
戈拉德的手轻拍安纳特脊背,毛发间被手指梳过的触感让安纳特昏昏欲睡,戈拉德只感觉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逐渐放松。
“……等你底了解我,就不会……”
直到安纳特的呼吸变得平稳。戈拉德才小心地抱起体型Jing瘦的狼人,走下阶梯将安纳特安置回他自己的房间内。
“主人,祝你好。”
戈拉德的一条胳膊如往常般被安纳特抱在怀中充当抱枕,他也习惯了被主人这依赖,同如往常般卧在安纳特身旁的空位,作为骑士,在睡中也守护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