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投怀送抱你就没别的新鲜手段了吗?”
厌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淮衣立刻站好,却因为两只脚没有知觉,再次歪着身子摔倒。
张景阳伸手将人接住,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男人尸骨未寒你就费尽心思地勾引他儿子,小姨娘,你可真不要脸!”
“我没有……”
张景阳突然松开手,沈淮衣没有防备,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远远看过去竟像撒娇一般。
冷冷地注视着沈淮衣,张景阳发出一声冷哼,毫不留情地将人甩开。
沈淮衣趔趄着扶住供台站稳,却不小心碰掉了盘子里的苹果。
他忙弯腰去捡,苹果却被张景阳踩在脚下。
“滚去吃早饭!”
沈淮衣坐在张管家命人临时搬过来的小桌旁,看了凶狠恶煞的张景阳一眼,快速拿起一个馒头,低头小口小口啃着。
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的张管家皱着眉头把苹果重新放回盘子里,开口说道:“少帅,大帅下葬的日子选好了,三天后的辰时……”
“明天就把人抬出去埋了。”
“这……这怎么行?按照规矩……”
“德叔,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明天早上选个时间下葬,天气这么热,三天之后我爹都臭了。”
瞥了灵堂后面的棺材一眼,张景阳的语气不容置喙,“我妈走了这么多年,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您的意思是……”
“把他们夫妻俩分开葬。”
张管家脸色变了变,却听张景阳继续说道:“我爹不是喜欢三姨太,就连死都要死在她身上,,不如让那个女人去陪他,也算我这个做儿子的尽一份孝心。”
“您的意思是说,让三姨太为大帅……陪葬?”
“当啷”一声脆响,沈淮衣手中的瓷勺落入碗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记得郢州城有过这个规矩。”张景阳没听见似的,面色不改地说。
“可三姨太她……她跟在大帅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景阳打断他的话,“德伯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她用药,我爹或许不会死这么快。”
张管家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可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下去准备吧,别误了明天的吉时。”
一场对话,仿佛耗尽了张管家所有的力气,他叹着气离开,向来挺拔的脊背一瞬间变得佝偻……
张景阳坐在沈淮衣对面,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害怕了?还是舍不得三姨太死?”
沈淮衣抿了抿唇,开口:“药是大帅自己要吃的……”
张景阳蓦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牢牢定在沈淮衣的脸上,直白道:
“他吃药是为了艹你?”
沈淮衣胀红了脸,手里的馒头瞬间就不香了。
“不如你去陪我爹……?”
“大帅他……没有碰我……”沈淮衣急忙说道。
张景阳挑眉,“嗯?”
“大帅嫌我脏,只让我脱了衣服跪在地上看着……”
张景阳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见撒谎的痕迹。
“你知道三姨太进府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沈淮衣摇头。
“秦淮河畔的花魁,一双玉臂万人枕的东西我爹都能睡得下去,他会怕脏?”
沈淮衣猛地变了脸色,紧张地眨了眨眼睛,睫毛低垂着,掩盖眼底闪过的一抹暗光……
“你说谎!”
张景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沈淮衣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手里的馒头被捏得变形,沈淮衣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对方的眼睛:“我是大帅的人,就算和大帅……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做晚辈的质问?”
“嘭——”
整张桌子被掀翻,张景阳面色发红,脖颈青筋毕露,狭窄的气管好像是打气筒,呼呼喘着粗气……
他一步一步朝沈淮衣走过去,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沈淮衣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再无退路……
他做好了承受对方怒火的准备,却只听到一个字:“滚——”
“什么?”
“收拾东西滚出去,从此以后你和帅府再无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