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白兔子,巴掌点儿大,在亮如明镜的湖边一面看着自己的兔子样,一面吃草。小白兔心里想着一望无边的草原中,今晚要在哪安歇,头顶的云就直直往下坠,压得兔子踹不过气来。
余程就在这棉花云的重压下醒了。
她趴在床上,转头看了眼闹钟,清晨七点整,呜咽一声翻过身准备继续睡。还没睡着,就觉得尾椎后边儿好像哪不太对劲,眯着眼伸手去摸,在内裤里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手的热度传到身上,余程扯了扯,这东西怎么好像在自己身上。
太奇怪了,摸上去就像昨晚自己变成的兔子一样。
?
余程一惊,睡意都消散没了,套上拖鞋两步蹦到镜子前,一把拉下内裤掀起睡裙。
余程一下子眼睛都圆了。
只见她尾椎上多出了个白白茸茸的圆尾巴。
跟昨晚梦里的兔子尾巴一摸一样。
余程倒吸一口气。
嚯,这还真变兔子了。
余程在镜子面前左转右转,想试图找出自己一点不是人的痕迹,但除了那个毛茸茸的圆尾巴,余程怎么看都是标准人类。
但也不能确定自己就是兔子,只是这尾巴跟昨晚梦里的太像了,又偏偏做了个这样的梦。
余程对自己到底是什么物种充满怀疑。
看着这毛茸茸的短尾巴又觉得新奇,余程冲着镜子摇了摇屁股,短短的小绒毛就跟着小幅度摆动。
太神奇了。
她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直觉得自己尾巴上的茸毛又细又软,简直比她摸过的所有小动物都要舒服。
不知道纪渊知道这事儿会是什么表情,余程心想。
纪渊是余程的监护人。余程还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交给了纪渊,那时候纪渊也才刚过二十二岁生日,正好大学毕业的年纪。虽然纪渊一直显得沉稳话不多,那时候开始照顾她一个失去父亲的小朋友,也手忙脚乱了好长一段时间。
余程她父亲,也在那年病故了。
至于余程的母亲,是生余程的时候难产,没能抢救过来。
余程能感觉到父亲对母亲刻骨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可能早就随母亲去了。
所以那一年的变故也不显得难过,他们都各自送了一口气,知道也是另一种团圆。
余程失去了父亲。
但也因此有了纪渊。
余父对纪渊有救命之恩。纪渊说他还是十八岁的时候,和哥哥去登山,那天烟雨朦胧,刚到山顶就一脚踩空打了滑,是余父一把拉住他,才堪堪稳住没有摔下去。后来道过谢,又下山见了几面,纪渊就和余父就成了好兄弟。
余程当时听了,还扯着纪渊好一会儿乐,问:那我呢?看见我了吗!
纪渊才回神笑道:你再小一点儿的时候没见过你,第一次那面就是你父亲领着你来我家,又白又小,像个小兔子,呆哪儿都把自己团成一个团。
余程想到这,又乐了。
这会儿可好,可能真变兔子了。
看晚上纪渊回来怎么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