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疏浅去加热了一个午餐rou罐头,路远睡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总觉得自己这几天一直在睡,一直在做梦。他们在前往俄罗斯的绿皮火车上,此时火车已经穿越了边境线。
朱哥在吃压缩饼干,发出惊人的咀嚼的声音,好像是饿极了的野猪在啃食木头,饶是这样在先前都没有把路远吵醒,于是朱哥问余疏浅是不是偷偷给路远吃安眠药了。
“吃你的饼干。”余疏浅把罐头倒放着扣在了不锈钢饭盒里,又往里面加了点榨菜,他的背包里还放着几张极其干巴的大饼,吃起来很费唾沫和腮帮子,他很认真地在饭盒里面布菜,真把这个饭盒布置得和舶来的日本杂志的图片里的一模一样,起码就形式而言是这样。
他拍了拍路远的肩膀,说道:“醒醒,吃饭了。”
“......”路远被余疏浅摇醒后,视线还十分模糊,他保持了几分钟的呆滞,余疏浅也并未催促他,直到他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直到他看清了对座不停地食用饼干的朱哥和桌子上摆在他面前的饭盒,他才说道:“给我的?”
“嗯,”余疏浅道,“先垫点,这里没有早饭,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朱哥奇怪道:“哪里有午饭?谁有午饭?我想吃热乎的盒饭,这个饼干吃起来怪干的。”
一直在看报纸的孙姐突然插进来一句:“人家去列车中央的高级餐厅吃饭。”
“好小子,这么有钱,怎么不带我一个?”朱哥气愤不已,“我也要吃正宗俄餐,什么红菜汤,大列巴,还有nai油蘑菇。“
“不好意思,我的钱刚好只够两个人吃。”余疏浅假笑。
路远拿起筷子,不过他这时候还没什么胃口,他不清楚自己是晕车还是怎么了,总感觉大脑依旧有几分昏沉,他心想自己的饮食是不是被余疏浅动过手脚,但是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了。
余疏浅看到他目光在饭盒游移的样子,体贴道:“要不先来点榨菜开开胃?”
路远依言吃了一口,榨菜咸鲜的口味唤醒了他的味蕾,他好像也恢复了一点体力,环顾四周,只有朱哥、孙姐,以及余疏浅,于是他问道:“申杰章人呢?”
“他不在这个列车上。”余疏浅道,“不在这里。”
“你放心,半途上就把他放走了。”余疏浅一脸诚恳地说道,“绝对没有把他杀掉哦。”
路远把目光投向孙姐,孙姐把头从报纸那儿抬起来,冲路远点了点头,“你的朋友没有事。”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路远不用猜也知道余疏浅是在自己的饮食里动手脚了,他不可能对申杰章什么时候离开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事实上这几天的记忆他一直都很模糊。
车厢里人声鼎沸,余疏浅也没有故意放低自己的声音,他很自然地说道:”我们是绑匪,你是什么?你没必要牵连太深。“
“那我还得谢谢你。”
“你应该叫申杰章谢谢你。”余疏浅仰靠在座位上,从这个角度路远才发现他的脖子上竟然有伤痕,不知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过,可能是新添的,“他的小命可全靠你保住了。”
“你会杀掉他吗?他跟你无冤无仇。”
余疏浅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好像要打瞌睡似的,“怎么?我杀的难道全都是该死的人?那我岂不是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大善人了。他要是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们养着他当食物吗?人rou又不好吃。”
“放他走完全是给你个面子。”余疏浅继续道,“他走你留下,挺好的,对吧。你不也是这么打算的么。”
路远道:“你们去莫斯科干什么?”
孙姐踢了踢脚下的旅行箱,道:“我要去送货。刚好让余七避避风头。到站了我们就各管各的。”
这个女人”金盆洗手“之后干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已经是这趟列车上的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