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别管我,现在就什么事没有了。"
路远幽幽地说道,"现在我成包庇犯罪了。"
仓库角落里申杰章嗷呜嗷呜地叫着,非常想参与余疏浅和路远的谈话。余疏浅往钢盆里的面条随便加了点醋和香油哐一声丢在申杰章面前跟喂狗似的,俯下身把他脸上的胶带一撕,道:“赶紧吃,面会坨。”
听起来还怪贴心的。
“...这他妈是面坨不坨的事儿吗?”申杰章一经嘴巴的解脱,立马激动起来,“小路,这他妈谁啊?你跟这人什么关系啊?”
余疏浅本就心情很烦躁,听申杰章说话更是脑瓜子嗡嗡的,抬手又要去把胶带贴上,道:“不想吃别吃。”
路远倒是很体贴地过来制止了余疏浅这种虐待人质的行为,他说道:“申杰章,很抱歉把你卷到我和他的事情中。等风头过了就放你走。”
他的表情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申杰章还从没见过自己发小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好像这是个陌生人站在他的面前,“跟我说抱歉有什么用。那会场那么多人,你跟着这个杀人犯跑了,把不知生死的路青松丢在那儿,你这辈子都完蛋了。你想过没有?”
“所以我现在其实非常后悔。”路远淡淡道,“早知道我就留在那里,让他把你挟持走,对吧。”
余疏浅在一旁抽烟,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跟警方做交易,能交易你就活,交易不了放路边随手杀了。你还是谢谢路远吧,还有面条可以吃。我亲自下厨,用当地乡村集市的经典老味道面条,还有手工现磨香油。”
“......”路远看了余疏浅一眼,道,“要抽出去抽。”
余疏浅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出去。你别把这个谁,哦,申杰章放跑。”
他从仓库的大门走出去了,外面的天很亮,但亮光没有透过大门口一直照到路远和申杰章那儿,灰尘在晦暗的光线中浮动,路远看不到余疏浅的身影了。
他说道:“你饿了吗,我给你把面拿起来?”
“我谢谢你。”申杰章道,“我在会展大龙虾吃多了,这会还不饿,而且你不觉得这个面条看着也没有那么地让人有食欲吗?路远,那个大傻逼到底是谁啊?”
“你这会不吃的话,我不知道你下一顿在哪儿。”路远道,“这个仓库是余疏浅的临时落脚点,离潜龙港不是太远,很快我们就要走了。”
“...余疏浅...”申杰章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他妈的,到底谁?你从哪认识的这个人?”
“很复杂。”路远难以在大脑中组织起一种恰当的语言来描述他和余疏浅的关系,“哦,你记得我小叔路劲石吗。”
“记得。”申杰章顿了顿,然后大惊失色道,“你小叔不会也是他杀的吧?!我Cao,他要杀你全家?什么仇什么怨啊?!”
“是,他还要杀路青松,也不知道成功了没。”路远说得波澜不惊,好像路青松不是他亲爹似的,好像路青松胸口染上的不是血而是红酒从杯子里倒翻了。
“他为什么杀,我搞不懂,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完全变了个人,路远。”
“你还记得你跟我讲过刘仁国那个案子吧。”路远道,“余疏浅和这个案子有关系。我认为他可以杀牵连其中的任何人。”
“我明白了。”申杰章叹了口气,“行吧,我算是搞懂了。原来这哥们是来复仇的。那你干嘛,你跟他搅在一起?”
“因为他在跟我上床。”
这句话不是路远说道,而是从外面抽烟回来的余疏浅说的,他在外面很快地抽完了,顺便散了散自己身上的烟味。
“......”
申杰章以为余疏浅在开玩笑,但他震惊地发现路远居然没有否认,而是长长地沉默了,最后说了句:“以前的事情。”
“......”申杰章很努力地在消化这个事情。
正在这时,余疏浅的手机突然响了。
“余七?在哪儿,赶紧转移。他们往这边的东路过来的,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