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菜色的确不怎么样,吃起来没滋没味。
“还,还好。”
小小的本子里夹了很多还未完全被吸干水分的四叶草,隐隐可见新鲜的颜色,一朵朵都嫩得出奇。
“你不跟朋友一起了?”
“你不相信我的手艺?”
“你要调酒吗?”丁邴明视线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兴致勃勃问道。
楚端阳嘴角不自觉抖动,想笑又忍住了:“送给我做什么?不是要带我去找吗?”
这话不知戳中了丁邴明哪个地方,他的耳尖红了红,翻着笔记本的页数找到一朵已经定型的四叶草,拎着根茎递到楚端阳眼前:“这是我找到最大的,送给你。”
楚端阳接过,小心将其拢在手心,回了一个真挚的笑:“谢谢你,(最近)我过得挺高兴的。”
“不过,可能那片花坛里的四叶草都被我拔光了。”丁邴明不好意思道。
闻言,丁邴明噔噔跑去照出自己随身带的小笔记本,献宝似的打开碰到楚端阳眼前道:“我找到了好多四叶草!”
就在楚端阳以为丁邴明没听见时,才听到模糊不清的回答。
“好,我等你。”楚端阳的声音嵌着暖意。挂掉电话,他把桌上放凉了的饭菜端进冰箱,留下了丁邴明喜欢的腌酸菜。丁邴明喜酸,对饭店那些咸辣口的腌菜不感冒。
“过来。喝酒吗?”
丁邴明能想象电话那头楚端阳被质疑而微微皱眉的模样,笑了一声道:“不是,是想让你尝尝多不好吃,就不会想着来学艺了。”
“我只能对你好。”
:“我只是想如果你很喜欢那家店的饭菜的话,我可以去学一学。”
“好了,来吃饭吧。”
“好啊,我发现如果真去找还挺好找的,就是很难找到叶片大的。”他的手掌宽大,指节粗糙,更衬得四叶草娇嫩。
“去面试了吗?结果怎么样?”楚端阳状若无意地问。
“那多亏了你,我本来也看不到它们。”
“死缓”给了丁邴明喘息的时间,他模样欢快起来,开始絮絮叨叨给楚端阳讲些生活中的小事,比如哪家店的菜涨价了啊,找到一家好吃的店啊,路边的花开了啊。说着说着,他兴奋道:“你知道楼下花坛里有很多三叶草吗?”
丁邴明沉默,他听懂了楚端阳话里的意思。楚端阳无父无母更无亲朋,世界上最熟悉最亲近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吧。
丁邴明才发现自己的穿着,做贼心虚般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虽然说了楚端阳一定会生气的。不过,相亲,也算面试吧?
“我们就聊些琐事,聊完就散了,我把菜打包回来。”
楚端阳点头:“给
不过楚端阳的话,丁邴明是不信的,不过短短数月,他仿佛能窥见从前十多年的辛酸和不如意,才让楚端阳淡然冷静的性子破裂生长出为生活妥协的温床。情感不再珍贵,又是怎么说出自己很快乐的话?
楚端阳轻易看穿他的情绪,说:“先吃饭吧,有事等会儿再说。”直觉告诉他说了之后就没心情吃饭了。
丁邴明当然不是喜欢三叶草,他只是喜欢追寻所有可能获得的幸运。所以他看到三叶草丛总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再蹲下身,眯着近视眼用手扒拉着那些长得差不多的青亮的叶片,期望从中发现幸运。
不可避免的,丁邴明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担心的表情,就差摸着楚端阳的头发喊一声“好孩子”。但大差不差,他也是现在最希望楚端阳快乐的人。
“我马上回来跟你一起吃饭。”
楚端阳挑了挑眉,配合道:“我没注意到过。你很喜欢三叶草吗?”
丁邴明坚持道:“找不找我都要送你,我希望你活得高兴一点。”
楚端阳没有穿多么正式的服装,家居服让他多了几分温和内敛的气质,看着更招人稀罕了。丁邴明单是盯着他的脸,已经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楚端阳看了看四叶草,又看了看丁邴明激动依旧的脸,疑惑对方怎么总为这些小事开心。但他却不忍心打击丁邴明的,说:“下次你带我一起去找找吧。”
等丁邴明到家,菜只温热,吃起来口感不好。楚端阳从他手里接过打包盒说去热一下,眼睛盯着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正式装扮看了好久。
“不用这样……”丁邴明的心脏猛地被击中,心中对楚端阳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碗是丁邴明自告奋勇洗的,楚端阳为他们依旧空空的肚子准备了酒。工作需要,楚端阳家里有一个小型的吧台和一套完整的调酒工具。丁邴明洗好碗出来,正好楚端阳已经做好了准备。看见他,楚端阳动了动手指,像唤小狗一样唤他。
因为愧疚或是其他什么,丁邴明想把所有的幸运都分一半给楚端阳。
丁邴明忙去盛饭、端菜,准备碗筷,在饭桌前乖乖坐好等楚端阳收拾好出来,眼神有些无措的紧张。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