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盛桑音重重拍了脑门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越想越离谱。
他认为祁吟修不会像他想的那么不堪，但是一时间找不到更合理的缘由，来解释近一年来对方的所作所为。
他现在知道的东西都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且消息太少了，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就要把自己气疯了。
殷楚痕闷声道，“是不是我干了什么事让你生气了，所以你才要走？”
盛桑音心情正差，不想吃东西，推了下他的手。殷楚痕又递过来，他更觉得烦，挥手将糖人打掉，“你能不能别烦我？”
殷楚痕不相信，低声道，“我让你抛头露面出去赚钱养我，你觉得累了，所以才要离开？”
明明祁吟修是一个连废话都不屑于多说的人，平日与别人交往随遇而安懒得周旋，要说他在各国朝堂上舌灿莲花，这场景光是想想都觉得诡异。
盛桑音头昏脑胀出了茶楼，殷楚痕早在外面等他，等得实在无聊，就买了两串糖人。
半年前，两人分别前那段时间还在冷战，盛桑音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管他怎么示好，祁吟修始终对他爱搭不理。
他本想大吵一架算了，却见盛桑音翻箱倒柜搜东西，将许多平日用的物件全扔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在收拾包袱。
所以后来祁吟修才会在盛府与杜府之间游走，面对盛桑音道讨好也能无动于衷，大概是因为他早就打算离开，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对盛桑音和盛江挑明而已。
殷楚痕被骂了一顿，心里也气的要死，将另一只糖人顺手摔碎，一路跟在盛桑音后面回了城外小院。
“……”
殷楚痕被他又哭又喊的怒吼弄得愣住，盛桑音用袖子一抹眼泪，转身往外面走。
此时前后一想，顿时明白个中原因。恐怕祁吟修早在撞破他和殷楚痕关系的那一晚，就已经对他死心将他厌恶到极点了，后来也根本没想和他和好，只是一时没有对他说破。
殷楚痕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埋头贴在他脖颈旁，直挺的鼻梁蹭了蹭颈窝，手臂将他圈的不能再紧，“……你要是不想吃糖人，那就不吃了，摔
见他出来，殷楚痕拿着刚做好的糖人走过来，把其中一只递给他，“怎么脸色这么臭？”
然而，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至少有一件事已经在璋月国传遍了，是确凿无疑的——半个月后，祁吟修会与杜絮风光大婚。
“不是，跟你说了，不关你的事。”
“……不是。”
盛桑音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忽然记起刚才那两个茶童说，殷建问祁吟修心仪之人是谁，祁吟修说是杜家二小姐。
“那就是我经常嫌弃你买的菜不好吃，说那张弓不好用，以前还把你买的吃的摔到地上，你觉得我太过分了？”
殷楚痕定定看着他，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你要离开这儿，撇下我一个人？”
殷楚痕上前把一面哭一面收东西的人抓住，“你发什么疯？我惹你了？你没事收什么东西？”
盛桑音本想解释盛氏举族入狱一事，又觉得殷楚痕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那位朋友能帮多少忙都还难说，没必要用这些事去烦他，于是只回答他，“不是，我没生你的气。”
而他对盛桑音失望之后，回头发现冰清玉洁、痴心不改的杜絮，两相对比顿时发现杜絮的好，所以慢慢接受了她。
要是往常，盛桑音直接不理，或者跟他对骂回去。但是今天被他一吼，盛桑音却一下子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落到衣领上，红着眼眶撒泼般吼道，“我就是有毛病！你有意见吗？关你什么事啊！我就是不想吃糖人，你管的着吗？我就是要发火，不想听就滚啊，你还能管我生不生气发不发火吗？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只会让我难受，死远点算了！”
不少路人被他的吼声吸引驻足旁观，看见美人掉眼泪，民风热情的璋月国人接连上前，递手帕想安慰人。盛桑音瞪着眼睛叫一声“滚远点”，他们又被吓得溜回人群。
殷楚痕看了看地上碎成几块的糖人，又看向他，怒声道，“你有什么毛病？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火？”
殷楚痕走过来，一扬手将他摆好的东西全扫到床下。盛桑音正要发火，却被对方抱进怀里紧紧按住，用力之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说完他不敢看那人的反应，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盛桑音擦两把眼泪，将他推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我有一位朋友恰好路过尹城，我已经让人给他报了信，今天晚上过去找他，明天和他一起离开。”
盛桑音只好移开视线不看他，“你不是一个人，你那位叫贺漫的好友最近快要回来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你可以去找他，我和我朋友走，我们就这样吧。”
不知为何，对方的目光让盛桑音有些不敢直视，明明之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面对殷楚痕难以置信仿佛谴责的问话，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