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得要是还能再忍下去,那他名字就该倒着写了!
涂宴一边运转心法驱除毒力,一边在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疑窦:那老长虫虽然可恨,但修为确实傲视妖界,能轻易拔出他留下的囚灵钉,恩人是谁?妖皇失踪又是去了哪里?他会不会是……
黑暗是涂宴的视野,但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凭皮肤接触的回馈也足够感受出魏尔得的身体轮廓,尤其是大腿内侧抬头的两根棒状物。
“这可是你主动的。”他猛的起身,涂宴顺势挂在他的肩头,
此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身侧,魏尔得带着一战过后收敛不全的肃杀妖力,温柔的检查了一遍涂宴的身体,确保毒素已经被控制,便大刺刺的在涂宴身边坐下。
“呵,你这老不死的可真贪心啊,白天给你的口粮这么快就消化了?”
魏尔得下意识的扶住涂宴的腰,声音又暗了一个度:“小狐狸,你可别玩火。”
而被魏尔得轰得破碎的根枝从泥土里漏出,他早先褪皮留下的肉身被树精的根系牢牢缠卷在土层里,根本没有来得及吸收完。
是赶在树精寻来前离开这里吧,他已经如此狼狈,不想死后再给恩人增添麻烦。
魏尔得扶在他腰上的手猛的一紧,涂宴便顺着他的力道向下垂头,温软的唇划过魏尔得的脸颊,凑近在耳边清晰的用气音吹出两个字:“恩人。”
才悟出逆转心法,又和那树精酣战一回,魏尔得生出几分倦意。
涂宴稳住心神,继续驱逐毒素,心中却止不住的浮动雀跃:是呀,恩人妖力与那老长虫截然不同,肯定不是同一人!他是一个实力足够匹敌老妖皇的大妖!他能轻松拔出那老长虫打下的囚灵钉,实力甚至可能在妖皇之上!蛇族不就是仗着那老长虫的修为为非作歹吗,若是,若是!
他是一个修长的男人,肌肉匀称,每分每寸都分布妥帖,将熄的火堆从身后照出一道长长的影,余烬映着他一身风华绝代的雪姿玉骨,皮肉里尽是欲滴的娇艳,没有半分阴柔作态,是一个美到了极致都不会模糊性别的绝色尤物。
而那属于妖皇的霸道又强劲的妖力,也随着逸散出来。
涂宴鼻尖轻动,心中发沉:他刚刚闻到了老长虫的气味,他难道也在潜渊?
涂宴用尽余力将魏尔得往外推,口型勉力传递出一个简单的字型:走。
涂宴歪头找着魏尔得的鼻子和嘴,他半垂着眼,纤长的睫毛衬得失焦的眼瞳朦胧迷离,半笑时简直成了勾魂酥骨的妖精。哦对,他本来就是一只妖精。
夜已过半,小狐狸伤还未愈,毒也未驱尽,他只交代一句排尽毒后不要在夜间修炼,便靠着墙坐下,闭目浅眠。
涂宴不敢再拖,迅速盘膝运气,久违的妖力流转经脉,其中夹着些许老妖皇遗留下的残暴妖力,还在如细针搔刮着经脉,但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
被阻碍了进食的贪婪树精在山谷中疯狂生长,粗大的树干拔地而起,如一排排从下冲上的炮弹直射魏尔得,在半空与磅礴的妖力对撞,木屑尖刺碎飞成漫天暴雨梨花。
散落向山洞的攻击和冲击波被魏尔得凝出的妖力屏障尽数挡下,草草回头扫过火堆边静坐的雪玉人影,他心中躁戾愈发燎原。
被打中根系的树精短暂的收缩回疯长的藤枝,似乎是想起了这位来客不比先前那些任他鱼肉的口粮,是个不好惹也不能吃的刺头,不甘不愿的偃旗息鼓。
魏尔得瞧着他犹抱琵琶半遮面般挡在身前的几条绒尾,开口时声音已有几分暗沉。
魏尔得说完,运足妖力对准山谷西侧的密林就是一轰,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砸出万丈火花。
两根,恩人果然是蛇啊。
妈的,这踏马的!
轰——
……
“你听过狐狸的报恩吗?”才解毒的嗓子透着些微的沙哑,好像是受伤的火柴划过砂纸,蓦地燃出干柴烈火的性感。
涂宴不答,像是前面还有路,修长的腿从容自若的往魏尔得身上一跨,屈膝盘坐在了他打坐的腿上。
火堆里的木柴已经烧成了黑炭,点点火星闪烁在灰烬堆里,散发着温热的暖意。
魏尔得收回十八根骨钉,冷冷扫过已经伸长进山洞的藤蔓,起身向外走去。
他的尾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就着跨坐变换成跪姿,前倾靠近魏尔得的脸。
魏尔得睁开眼睛,看向走至身前的涂宴。
可谁想,心中万般慷慨就义的沉痛悲壮酝酿到一半,身体里牢牢封印着关窍经脉的阴寒骨钉突然被抽离,然后听得恩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催促:“快些!你在此安心调息排毒,我为你护法。”
山洞潮湿,赤足踩过地面的脚步声很轻微,不过这点响动肯定逃不过两个大妖的听力。
“毒驱尽了?”
喷洒在面上的呼吸又烫又急,半点也不像是冷冰冰的蛇。这让涂宴被蛇族遗留在心底的恐惧稍有减退,缱绻俯身,继续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