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纪南利用精神力飞冲而上,他感知不到边越,便只能赌一把。能困住猛虎的人,应当,只有祭司了。
他要快点,再快点...那枚戒指,冰冷得他受不住,化作刺痛如针扎着心脏。
祭司还在念咒,边越只能死盯着那双骇人的眼睛,绝望化作凶色,一遍遍道,
“不要。你杀了我吧。不要...”
司空拼命忍着笑声,望向那头绝望的老虎,眼中是欣喜至极的癫狂。只要施咒成功,他便能跳落将所有人击杀。然后,迎接边越的祈求。
快点啊,就差一点了!
祭司手中的珠落即将滚动至原点。诅咒只差最后一句,便可生效。
女孩儿听到了有人赶至窗外,生生停住的步伐,不像是族人。惊慌间却说不出一句话。
纪南停在窗外,看到落倒在地失去攻击和行动的边越,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停了跳动。
惊怒下反而是出奇的冷静,纪南抬手,当先发动了精神力进行试探。果然,在落入室中时尽数失效。他忙低下头,似乎在翻找着什么别的武器。
燕儿被施了噤声咒,而她的父亲还在专注施咒,根本无暇顾及窗外的敌人。她听到了,那个人触碰金属发出的轻微响动,只能跌跌撞撞向前冲去,试图将爸爸护住...
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那枚铁制的刀片从窗外飞入,直直插入男人心脏时,燕儿堪堪抱住了男人的腰,眼泪一片片地掉落,和爸爸身上的血一同浸湿了衣裳。
“纪南!!”司空暴怒下,从顶上一跃而落。精神力犹附着周身,却已是可以动作。就连边越,也发现他的指尖可以动了。
原来,祭司只要死去,祭室内所有的束缚便会消散吗?
纪南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他看到了,祭司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念叨。一双可怖的眼睛,仿佛透过虚空般死死盯着边越。
对了,祭司的生命,也可以用于下咒...
纪南怕自己赶不及,径直破窗而入。他不知道男人要对边越施加什么诅咒,但是,只要他看不见边越的灵魂,是不是就无法施展了?
男人在生命终结前,落下了最后一个字。却不想,褶褶生辉的金色灵魂,被一道墨般漆黑的灵魂笼罩。死死遮挡,如黑洞将太阳的光辉尽数吞噬包裹。
想不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道诅咒,居然就这样施错了人。这就是他的契主吗?难怪啊。终究是,前功尽弃...
女孩儿抱不住跌落而下的男人,一同摔倒在地。她哭不出声,崩溃下,身体是不受控地颤抖,踢踹。
疼痛仿佛钻入了纪南的骨头,将他的意识一步步拉入深渊。
挺疼的,还好自己帮边越挡了。这么疼,他的老虎怎么受得住...
他不能睡,还不能睡。他还没有,带着边越回家呢。
他终究抵抗不住祭司献出生命设下的诅咒,意识脱离的最后一刻,轻声唤了句,
“边越,快走。”
边越被纪南死死护在身下,他的契主将他抱得太紧,甚至有些呼吸不了。
“纪南...”边越伸手,试探地抚上他的背,却发现,他一动不动。
所以,那道诅咒成功了对吧。在最后,是纪南这个傻子冲了过来,也不顾是什么诅咒,就这么蠢得帮我自己挡下。
“纪南...纪南!”
边越望着洞顶,一遍遍推搡着身上的人。之前面对灭顶的绝望,他都不曾动摇,懦弱。可现在,眼前突然就模糊了。眼角滑落的水滴挡不住他眉眼间的怒意,随着说出的话语,却又化作平静的一声,
“纪南,你想睡就睡会儿吧。乖点,我带你回家。”
“边越!等等!”
男生面无表情,只是固执地抱着人起身。身上有四个枪眼,他抱不动纪南。窗外的敌军已经向着这制高点的祭室涌来,他的动作要快点了。
将人放下,改为背着的姿势。与此同时枪火落入,边越迅速发动保护罩。眉眼间的平静,一点都不像那头暴虐的猛虎。
但司空看见了,那条粗长而毛茸茸的尾巴,炸着毛将背上的人圈着。两只老虎耳朵向两边耷拉着,是猫科动物的飞机耳。
“边越!你听我说,你带不走他的。你也中了诅咒,你杀不了临忘族人!”
边越无暇顾及司空的阻拦,既然他知道自己中了诅咒。那说明,司空从一开始就目睹着这一切吧。一个,不值得相信的战友。
边越背着人迎着弹火,执拗地向前走去,只留了一句,“滚开。”
“边越...”
“我叫你滚开!!”
司空愣了下,边越向他呲牙了。尖厉的虎牙伴随猛兽的低吼,是最后的警告。
边越没再理会愣怔的司空,将保护罩的精神力供给提到最大,不顾战火,一步步向外走去。
怎么办,下方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敌人,他到底,还有哪里可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