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有区别吗！”赵大志眼睛都红了，“大哥这一路怎么过来的，你们眼睛瞎了吗？！你们都看不到吗？！”
他一个人去的，十二岁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跟无数人打架，不停地被打倒，不停地爬起来继续打，沐浴在血水里，口腔里永远是血腥味。
李瓦是几个人当中最不能打的，瘦不拉几的，没事就喜欢算算账，早就成了要债公司里的小算盘，没人会欺负他，吉丰的小金库都是李瓦帮忙管，大家再急眼都不会跟李瓦动手。
“过几天。”他顿了下，问她，“你声音怎么了？”
“明珠？”电话那头声音很近，带着他独有的质感嗓音，她几乎能想象到耿弋接电话的表情，情绪有些淡，眼皮掀着，嘴里咬着烟。
耿弋没把这事告诉明珠，大家也都不敢自作主张。
明珠擦掉眼泪，声音带着鼻音，“有点感冒。”
电话隔了十几秒，终于通了。
几人聊了没一会就吵了起来。
“嗯，已经吃了。”
明珠走到大红面前问，“他们刚刚说的是真的？”
但他骨子里的野性挡也挡不住，一站到赌场门口，就被人给盯上，问他干嘛的，他也不说，直接拿烟头烫对方放在他肩上的手，那人捂住手骂了句脏话，叫上兄弟就跟他打。
他找了墙倚着，单手拢火，给自己点上烟，这才冲他们老大的方向说，“一百万。”
他抬头时，这才发现明珠正站在楼梯口，一行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沉默了一会，吉丰收手爬了起来，还把赵大志拉了起来，庄峰也爬起来，拍拍裤腿没事人一样去洗手间抽烟了。
他从十二岁跟人打到二十五岁，最近两年有了老板架子，不需要自己出马，这才收了拳头。
赵大志这是被气上头了，被吉丰这么一扯，直接一拳就砸了过去，“你他妈扯什么扯！”
“药箱里有感冒药。”
明珠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仰着脸，把眼泪逼回眼眶，咬着唇说，“我想见你。”
耿弋在外地接了个单子。
“好。”
吉丰正愁好些日子没跟人动手，手正痒呢，三两下把赵大志撂倒在地上，两人你来我往地就打了起来，庄峰在边上拉架。
吉丰直接拽着赵大志的衣领，“干什么？要打架？”
耿弋拿了地址就开车去了。
一群人混战半个多小时，直接打到他们老大出来，耿弋这才停了手，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额头的血顺着眉毛往下滑，落进眼里，衬得浅色的瞳仁里浸出一片血色。
大红抓头发，“啊？没有，大家闹着玩的。”
正说这话，庄峰拉不住架，也上去打了，“你他妈以为我不生气吗？！啊！操！一百多万，耿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赵大志你他妈个抠逼你能做到吗？！你到底心疼的是耿哥，还是心疼耿哥的钱？！”
大红在边上解释，“耿哥把明珠的债还了，还了一百多万，还差二十万没还完，大志生气呢，把气都撒吉丰身上了。”
大红一个劲喊，“你小点声！”
因为赔偿的事，她找亲戚借过钱，别说十万，她连一万都没借到，以前关系好的亲戚，一听说她家出事，早就能避就避，有些甚至电话都不接，明珠借了两天，只借来两千块钱。
对方老大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本来耿弋就一个人过来，结果打了他十多个兄弟，他一挥手，赌场里其他兄弟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隐约传来耿弋的笑声，他的声音离收音筒又近了些，低低的，带着点撩人的气音。
赵大志疯了似地喊，“你们他妈不拦着他？！啊！是兄弟吗！？两百万！他疯了啊！说还就还了啊！”
大黑刚上完洗手间回来，看见这乱糟糟一幕，喊了声，“打什么！你们打什么！”
而耿弋，居然帮她还了一百多万的债。
“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耿弋低声问，“我回去带给你。”
明珠走到楼上，从包里摸出手机给耿弋打电话，他昨天临走前，让她存了他的号码，让她有事打电话给他。
赌场里的人不讲规矩，输了一百万不还，那人去闹过几次，后面不了了之，事情都过去三年了，那人都放弃了，见耿弋问报酬，直接开价五五分，如果一百万要回来，就给耿弋五十万。
她刚来时，听大志说，他们以前公司刚开始时，就一个小破房间，要债就是跟人打架，打赢了就能把债要回来，那些时候，每个人身上都一身伤，耿弋是打得最凶的，他身上的伤也最多，旧伤添新伤，感觉不到疼似的，第二天照旧出去跟人打，他们赚的每一笔钱，都是拿命跟人拼回来的。
李瓦在边上严谨地补充了句，“不到两百万。”
明珠“嗯”了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站在那，还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我去你妈的！”赵大志一脚踹在李瓦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