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
默理斯想要坐起来,却立刻被爱德华制止了。“别乱动,压到背部的伤口就不好了。”
默理斯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病床似乎是被开了一块空洞出来,用来安置他后背上受伤的那块地方。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五天。刚送来的时候情况十分危急,幸好最后还是抢救回来了。默理斯,我差点永远地失去你。”
默理斯却喃喃起来:“我记得的,那天我坐在KT-52上,那儿有一片湖……然后一架飞行器袭击了我们,我和伯爵就……对了,伯爵!伯爵!”
他一下子就抓住了爱德华的袖口:“伯爵也在这里吗?他的情况应该比我好多了,我当时把他推开了……他人呢?”
爱德华没有作答,默理斯却从他那苍白而美丽的脸上读出一种近乎残酷的悲悯。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默理斯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晃着爱德华的身子求他回答: “你说话啊!到底什么情况!”
而alpha的缄默像一把利剑刺向默理斯的心脏,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最不愿触碰的那个答案。
他的血液脱缰般即将冲出这具躯壳,迸发出一股诡异的力气,使得他猛然坐了起来。
“爱德华,你不要告诉我……慕里希伯爵他已经……”默理斯的身体开始发抖,“你不要告诉我……”
爱德华身形萧索,僵硬地半跪在地上,温热的手穿过他的指缝紧扣住默理斯的十指,他哀婉的话语听来居然与冷硬的处刑命令无异——
“慕里希伯爵,波利恩·惠纳利,因为金属碎片划破颈动脉失血过多,已经于三日前不幸身故,年仅20岁。”
默理斯宁愿自己听不懂人话,视线涣散地呆呆道:“你是说,伯爵死了?”
悲恸的哭喊在默理斯的身体有所反应已经开始在大脑里剧烈喷薄,吵得他鼻子也疼,眼睛也疼,迟钝的感官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不可能……我推开了他的……他才20岁!怎么可能就这么……”
「如果你想钓鱼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上……」
“默理斯,他是因为溅射的金属碎片而死,不是因为你……”
「这么样的类型?我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
“你振作一点!默理斯!”
「谢谢你,默理斯……」
爱德华的声音渐渐模糊了,泯于默理斯脑海里仅存的一点儿关于这个普通的年轻alpha的音容笑貌里。
而那一点点留有余温的美好,最后也像索菲亚那般流沙一样尽数消散了。
他的不可置信和悲伤恼恨化作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一股股地浇过他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颊。“我说过会挡在他前面的……我做到了,为什么我活着,他却死了呢?”
默理斯无力地摇着爱德华的手臂,趴在床沿向着空气绝望地质问着。
爱德华连连呼唤默理斯的名字,而默理斯却像是失聪一样浑然不觉,急得他只能扶起默理斯用自己的怀抱支撑着这个已然处在崩溃边缘的勋臣。
默理斯痛苦的泪水迅速濡湿了他的领子和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声压迫着他的耳膜,让爱德华生出一种几乎罕见的、让他心如刀绞的罪恶感。
“默理斯,哭吧,哭吧,我亲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直到我们都毁灭的那一刻……不过最后那一句他并没有说出口。
爱德华拥着默理斯当下孱弱的身体,虽然所爱之人的痛苦让他心碎到失语,可是他却更加贪恋怀抱着整个世界的片刻满足。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怀中的人默默淌干了所有眼泪。可安静了没一会儿,爱德华耳畔响起了默理斯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的还有他不同寻常的恐惧呢喃。
“这不是意外!爱德华,是有人……有人要杀我们!这是谋杀!”
他惊恐地摇着头。
“是在去找摩罗弗侯爵的路上埋伏好了要杀我们!”
“不是!”爱德华直视着默理斯震动的瞳孔,立刻打断他,“是赫兹特家舍连公爵家的小儿子。他吸食违禁药物后驾驶,调查人员怀疑他是精神错乱了,又没有开自动飞行模式,所以才会疯狂地不停加速,直直冲向你们!”
“我绝不相信!这都是假象!”默理斯的牙齿都在打颤,“伯爵的身边有探子!所以才会那么急于杀了我们灭口!原来,原来都是我害死了伯爵,是我害死了他……!我不该告诉他……”
“默理斯!默理斯!你冷静点!”爱德华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默理斯神志失常般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念咒一样重复着:“现在我还活着,他们一定还会想法子把我也杀了……他们连伯爵都毫无人性地杀了……”
爱德华带着几分强硬地拉开默理斯收紧在头颅两侧的手肘,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会帮你的。默理斯,你看看我啊!”
“你能帮我吗?”默理斯加倍害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