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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裘:“……”看着手上的碗,在转头看着那背影,然後默默的吃起了饭,夹起了菜,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菜,一个人安静的独自的吃着饭。
荒漠里他一个人在酒楼里吃着饭,即便是周围总是风沙的声音,他也是一个人安静的吃着饭;热闹的酒馆里,四周围嘻嘻哈哈,然而他也还是一个人吃着饭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吃着饭。
已经有多少年的时间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吃着饭了。遗忘了那曾经很久以前,跟同伴们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快乐吃饭玩耍聊天的时光了。
冉裘吃着饭,夹着菜塞进了嘴巴里,吃着吃着喝着喝着,然後吃的乾乾净净的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看着已经吃光的这些饭碗汤碗。
宰我季陆写着写着手累了放下了笔,这会儿耳朵动了动,仔细听了听,鼻子闻了闻,嘴角慢慢的浮现上扬的角度了。
声音很轻很轻,从他的背後传来的,那轻轻的筷子击着碗的声音,那轻轻的筷子夹着菜盘的声音,那轻轻的喝着汤碗里面汤的声音。
是的,那轻轻的声音悄悄的落进了他的耳朵里,那饭菜的香味也从背後慢慢的跑进了他的鼻孔里,吸进了他的脑海里。
宰我季陆停下的手,两只手放在了大腿上,眼睛看着眼前这一章写到了一半的字。
他并不聪明,他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听着是周围那些一样要考试的考生读书们人们他们讲的话,他渐渐的察觉到了,其实他真的不懂的东西太多。
而他也逐渐的察觉到了一件残酷的事实。冉裘事实上并不需要他的帮忙。
冉裘事实上是在帮他的忙,帮他处理各种大小的事情,陪着他到处的跑来跑去。事实上,冉裘他的字写得比他更漂亮更工整更好看,而他的学问也比他更好,会的字比他更多懂的东西也比他更多,甚至他听不懂的那些读书人所说的战争所说的那一些东西他都是懂的。
那麽,为什麽呢?
宰我季陆安静的看着眼前自己所写的这一张白纸上面的那些文字。
冉裘并不需要他的帮忙。
那麽,他既不是自己的父亲派来的人,那他到底是谁呢?
如果是图钱财的话,那这些读书人考试的这些人里面,家里达官显贵,比他家更有钱的人,更有权势的人也是一堆的。为什麽他不去他们身边呢?去抱他们的大腿不是更好吗?
然後宰我季陆他也发现到了,面对那一些人,冉裘根本就是连看都不看的。
有时候在街上,他都还会故意的指向了那些比他所坐的马车更豪华的马车,他的用意是告诉对方对方好有钱,好有权势,你可以过去。
然而当他夸赞的用羡慕的口吻说着对方的马车好大好舒服好豪华的时候,等回头要离开时,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已经换了那又豪华又舒适又漂亮的大马车了。
冉裘这个有能力给予任何用金钱换到的东西的男人,为什麽莫名其妙平白无故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难不成?是看上了他的身体吗?
毕竟他并不聪明家里有钱,也没有这些读书人里面有钱,有势的更有钱,更有权势。
这一路走来,他赫然发觉到了原本存在的小天地,事实上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世界罢了。他在这个小天地里是个霸王,他的父亲让他予取予求,他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
但是走出来他才发觉到,如果没有冉裘他的帮助,他什麽也办不到。
那麽,冉裘他到底想要什麽东西呢?
宰我季陆微微的嘴角上扬,脑袋里面思考着,耳朵仔细的听着,背後那轻轻的声音,仿佛不打扰他一般小心的用餐。这样的温柔究竟是为了什麽样的理由?他好好奇呀。一旦发掘到了这些小小的温柔的地方时,他不禁的想问身後的男人:“冉裘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呢?有什麽东西是我这里你想要拿到手到哪?我既没有很有钱,也没有很有权势,离开了父亲的保护伞下,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浪荡子需要人照顾的大男孩罢了。……冉裘,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呢?从我这里……?”
宰我季陆闭上了眼睛,眼睫毛抖动着,嘴唇微微的抿了起来,变成了一条线,两只手安静的平稳的摆放在大腿上,耳朵仔细的听着背後那轻声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