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飞点了点头,思附片刻,鬓边一缕穗子微动,又看了下天色,道:
想来又是一天,你下去吧。
嗻。
缪松起身来,继续领着侍卫往书房的方向走。
鱼飞只得回头问怜兮,
你同我说说,你们这村子有什么好玩儿的?
因为宅子不大,鱼飞到底年轻,性子还不够沉稳,逛着这么小的宅子也觉得没意思,就想着更新鲜些的去处了。
怜兮上前,仔细的同鱼飞说道:
今儿是镇上土地公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烟火看,还挺热闹的。
说起来,慎肆的这宅子,同他的庄子虽然距离不远,可庄子在山的这一头,宅子在山的那一头,便分属了两个镇子所有。
鱼飞似乎来了些兴致,抬步出了亭子,正要往阿玛的书房去,就见乌漆大门打开来,一派侍卫立在大门两边。
慎肆穿着黑色大氅,身着常服,手里拢着个袖笼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皮褂子的男人。
瞧着这男人点头哈腰的模样儿,也不知是谁。
长身玉立的慎肆走在最前面,气质凌厉,上位者的威严,将他身后侧跟着的皮褂子男人,给压的卑微入了尘埃。
鱼飞侧了侧身,立在院子里,双手放在腰际,蹲身,
爷回来了。
慎肆停下了脚步来,看着鱼飞笑了一下,原本锐利的双眸中,带着些促狭的笑意。
他朝她伸出手来,白雪皑皑的园林中,鱼飞垂目,有些羞涩的将手中的暖手炉给了常嬷嬷,她伸手,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阿玛的手中。
借着阿玛手上的力,起身来。
这位便是尊夫人吧。
皮褂子男人弯着腰,冲鱼飞拱手。
他低着头,不敢看鱼飞,只巴结道:
夫人万福。
下去吧。
慎肆淡淡的替鱼飞回了这皮褂子男人,只牵着鱼飞的手,往宅子里头去了。
瞧着这皮褂子男人忙不迭的离去,鱼飞便是好奇的问道:
阿玛,这人是谁啊?
寻常与阿玛来往的,不是从朝中官员,便是军中武将,兵部,刑部的大人们都是重臣,鱼飞也都认识。
再不济,在慎肆身边往来办事儿的奴才,一个个的也是衣着低调暗奢,鱼飞方才瞧着这皮褂子男人的穿着与谈吐,也不是什么个人物,怎的还能跟在阿玛身后回话?
这镇子上的镇长。
慎肆轻描淡写的说着,扶着鱼飞上了台阶,进了屋内,下人将两扇木雕的门扉打开,屋子里头已经放了几个炭盆。
他牵着鱼飞在榻上坐下,鱼飞刚要坐在他的身边,却被慎肆的手一带,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阿玛......
鱼飞的脸颊陡然红了。
她柔嫩的双手,撑在慎肆的肩头,低声羞怯道:
这是在白天。
阿玛宠自个儿的夫人,关白天黑夜什么事儿?
慎肆的嘴角勾着笑,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他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然后卸下了全身的盔甲,脸上露出的是松散的笑意。
带着一点点放肆的嚣张,也有一点点蛊惑人心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