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肤浅至极。”简不以为然地说，“总以为金发女人是白痴，你说出点有脑子的话他们就受不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天花板上星球形状的吊灯，手指拨动着睫毛，全然没有发现他的注视。
”给了一点。就说是我打工存下来的。“ 简把脑袋靠在珍妮的手臂上，发现客厅的顶灯已经有点暗了。
”你给她钱了吗？“ 珍妮小声地问。
只听见她不断地骂着脏话，使劲按着屏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科林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这类私人聚会到最后都会谈论起女人来。
艾伦看着她的侧脸，心想以前的许多男人都极度地误解了她。
“那这次的事，我是应该拒绝吗？” 珍妮无精打采地倒在沙发上，扯过一条针织毯盖在身上。
她的母亲在早上的来电中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说她”可怜的乔“在酒吧喝醉了，打坏了玻璃和其他东西，现在要赔偿好几千美金。另外还听到她哭哭啼啼地说着家里的暖气没修好。”我们都要死了，活不下去了，你们都去死好了。“——她母亲总是这样说，自她八岁起就这样说。
两人拥抱了她，为她的处境感到抱歉。
”但是看样子你还挺喜欢他的，“ 珍妮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艾伦的阵容，探下头故意逗弄简，”我不记得你曾经和哪个男的保持过这么久的关系。“
“去约会总是好的啊，那个男的长得还不错，好像很为你着迷呢。” 简捋起了毯子边上的流苏。
”而且还过夜了。“ 艾伦故意拖长声调。
”他可不是我的。“ 简挑了挑眉毛，头也不抬。
她用嘴巴和手抚慰着他，直到他把欲望发泄在她的乳房上。
”当然，女演员和模特都很好，“他继续侃侃而谈，”但是应召女郎总有点了不起的魅力。“
”还是第一次这样。“ 他用毛巾给她擦拭，心里已经念想着再见她的日期，”我得记下来。“
”你们俩都太久没有和别人睡过觉了，所以才说出这样浪漫主义的话。“ 简冷笑了一声，语气变得尖刻起来，”我当然喜欢他，就像我喜欢这个杯子一样，换了哪个杯子都一样。男女之间的好感？这种话说出口会被大明星耻笑的。我这辈子已经被耻笑够了。“
”也就一晚的事情，又是女人又是香槟，导致到最后我到底有没有和她睡，我都不是很记得。“他喝了一大口白兰地，和众人一道捧腹大笑。
这样小型的私人聚会几乎毫无羞耻可言，男人不仅高声谈论女人，炫耀金钱与权力，又对自己的身材和尺寸大开玩笑。
“你就像典型的美国甜心，”三人围坐在咖啡桌边喝着热可可，讨论珍妮最近遇到的追求者，艾伦正在发言，“几乎每个男人都会把自己当成肯尼来找你要电话。”
“这方面我得为我的同性辩护几句，”艾伦举起手，“他们也不全是肤浅的笨蛋，只不过珍妮一开口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题，拉着对方去什么志愿者集会，男的说不定会觉得你是邪教的狂热份子。”
一名导演说着他如何在一位高级应召女郎身上花了好几万美金。
三分钟之后，简叹了口气，软弱无力地向两人道歉，说自己的脾气太糟糕了，她说艾伦和珍妮不需要和别人睡觉，又说他们都会找到如意郎君白头偕老。
五分钟之后，她似乎放弃了与这种情绪的抵抗，把头往后一仰，拿起手机飞快地打起字来。
在布鲁克林的公寓居住的三人当中，最受欢迎的是珍妮，简和艾伦的“受欢迎”程度不相上下——艾伦总是避开社交，简看上去总是高高在上视男人为玩物，反而珍妮热情美丽，身材高挑金发耀眼，就像每个男人求之不得的trophy wife.
“完全正确。”艾伦满意地喝了口热可可。
几万美金吗？他呷了一口威士忌。
“可是我一旦开始谈论自己的话，”珍妮盯着杯子边缘的热气，叹了口气，“男人大多都会逃跑。”
“查尔斯·曼森那种。”简补充道。
”累坏了。“ 她的口吻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客厅里蔓延了一阵苦涩的沉默，珍妮和艾伦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毕竟当天早上简接到家里电话时愤怒咆哮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打算去惹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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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想……用别的方式。” 即使她的技巧很好，他还是更喜欢进入到她的身体内与她缠绵。
”如果说长相的话，“ 艾伦捧着印有”我爱纽约“字样的马克杯，对着简坏笑了起来，”你的沃尔斯先生更胜一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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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制片人也在半炫耀笑半抱怨地谈论自己的情妇——”似乎只有在收到珠宝时才会性高潮“，”也不知道自己在支票上写了多少个零，但是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如此，男人也同样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