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老不死的东西,真以为我不会动他们吗?
罗爵Yin沉着一张俊脸,暗红的眼瞳冷冷的盯着跪在他面前的仆从。
属于魔族至高君主的威压和怒火毫无遮掩的散发出来,令留守在殿内的数位魔族将军和文官本能的屏住了呼吸,冷汗从额角簌簌滴落,没有一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半晌,红发魔王倏然收回了威压,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骨节分明的五指插入发隙间,将散落在鬓边的红发拨弄到一边,露出光洁凌厉的深邃眉骨和冰冷赤瞳。
他颇为倦怠的扫了一眼下方噤若寒蝉的下属们,懒懒的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去了。
都退下吧,今日到此为止。
离开宫殿的罗爵下意识的朝着花园的位置走去,魔域的环境并不适合植物的生长,只有少部分凶残嗜血的rou食植物才能在这种环境下顽强的生存下来,像人界常见的玫瑰和野花,在魔域是寻不到半点踪迹的。
罗爵永远无法忘记,当他千辛万苦的跨过魔域与人界的封印,亲眼见到物资丰饶,遍地翠绿生机的欧法大陆时所受到的强烈震撼与勃然愤怒。
当魔族的子民还在环境恶劣的魔域苦苦挣扎,日日受着诅咒的煎熬和折磨,地面上那些软弱贪婪的人类却在肆意挥霍践踏着那片美丽的土地,他们为了权利和财富,为了自己的私心和欲望,发动了无数起残酷的内战和侵略,将欧法大陆摧残的遍体鳞伤,荒芜毁灭。
罗爵并非不是不能够接受魔族在圣战中成为失败者,在魔族的观念中,弱rou强食,适者生存,本就是天经地义。
他只是无法接受人类用卑鄙的手段获得了胜利,还如此不珍惜他们的战利品,强大的魔族居然输给了这样一群愚蠢无知的小丑,这才是令他愤怒的根源。
从那时起,罗爵便在心中发誓,终有一天,他会打破封印,带领魔族的铁蹄和军队,踏平人类的村庄和城池,将他们国王的头颅斩下串起来挂在广场上示众,以发泄内心堆砌已久的恨意与怒火。
可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阻止他的,居然是他的族人。
一部分思想顽固守旧的魔族认为他的想法不切实际,过于冲动莽撞,他会将整个魔族推进毁灭的道路,尤其那些老东西暗地里还总是嘲讽他并不正统的魔族血脉,表面上对他虚与委蛇,暗中却已经在筹备支持其他的魔王候选者上位。
罗爵不禁暗叹自己果然以往的手段还是太过心软仁慈了,过去念及都是族人的情分上,他总是颇为顾忌,如今他们背着他做的事情完全惹怒了他,也切断了罗爵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
他走到花园的入口,看着花园里遍地盛开着的无比艳丽的植物,有些植物根jing都泛着血丝般的猩红,浇灌这些植物的废料并不是水或者其他的东西,而是一些关押在魔族监狱死囚的尸体和血ye。
魔域没有美丽的玫瑰和蔷薇,只有嗜血的红花和食人花。
当罗爵的脚步踏入花园中时,这些在人类眼中无比凶恶狂暴的魔植,顿时jing叶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起来。
这座花园,本来是为了讨好那位高不可攀的圣女殿下所建造的,但是迄今为止,她都未曾踏足过这里一步。
罗爵从未觉得讨好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的艰难麻烦。
她不喜欢花,也不喜欢宝石和首饰,对漂亮的衣服和裙子也不感兴趣,其他女孩喜欢的她都不喜欢,罗爵发现根本找不到她的弱点和爱好。
怎么会有这么难取悦的人类女人。
偏偏他还喜欢的不行,那女人稍微对他态度柔和一点,他就控制不住像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货一样围着她团团转,被她打了脸,也不舍得对她下狠手,明明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令她变得乖巧顺从,可他居然至今都未曾对她用过。
罗爵实在气的不行,强行逼迫自己不去见她,以为这样就能慢慢遗忘忽略,让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变得不再重要。
可事实却恰好相反,几天不见她,罗爵的心脏就像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抓心挠肝的折磨着他的理智和决断,可那女人倒好,完全把他遗忘了般,规规矩矩的呆在房间里学习魔族的文字和礼仪,如果她故意闹事不肯学,他也许还有借口可以去见她,结果对方老实本分的很,他这样眼巴巴的凑上去,就显得太过殷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