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分手,并且感到莫名地释然,可能对于六年甩了你的事,我一直不能释怀吧。
这是她的原话。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她仰起头回忆,随后失笑,不瞒你说,其实我对于甩了那么好那么需要我的你这件事,一直十分愧疚,感觉失去了一段纯真而美好的感情,很遗憾。
你后面的感情不纯真不美好么?
一点也不,她像开玩笑似的说,可以说糟糕透了。
所以你才回来找我?
她点头,很卑鄙吧。
不会。
分手之后,理贞没有立即搬出去,她说她工作找到了,需要时间找新房子,也不会再回国外,国外的生活不适合她。
林错没有拒绝,让她慢慢来,反正她这些天都会待在医院。
几天之后,阮真真醒来了。
她坐在床上,只是看上去沉默了很多,安安静静的,双眼透露着让人不安的波澜不惊。
林错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其他问题,便问了她一些以前的事,阮真真一一都能答上来。医生问她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难受,她也摇头,说没什么大碍了。
差不多晚上的时候,负责的警官听到消息也过来了,询问着一些关于案件始末的问题。
林错坐在旁边削着水果,静静听着,直到阮真真开始绘声绘色、巨细无遗地回答对方是如何因为发现她带刀子,而气得把她的头按在墙上砸,如何把她绑到调教椅上,如何一面启动炮机,一面抽着她鞭子她因为走神,以至于手指划开了一个殷红的口子。
血从皮肤中漏出来,厚厚一滴,落在桃子的果rou上。旁边留守的护士赶忙去拿来了创可贴,担忧地看着她,林小姐,要不你回避一下吧,这里我会照看着的。
正当她想拒绝,警官也亦复如是说了相似的话。病床上的阮真真看着她,林错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神没有挽留的意思,而是单纯看着她的反应。
林错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只好出去。
楼梯口,她望着外面的夜景抽烟。
喂?理贞打来了电话。
喂
你说真真醒了?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有些慌张。
嗯,正在做笔录。
嗯,那就好。怎么你听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林错回以沉默。
电话那头也不追问,而是笑着说:我找到房子,已经搬出来了,我想等真真出院因为不太会想要看见我。
不好意思。
不会,你要照顾好自己。
随后便是忙音。
她将烟蒂碾熄,又点了一根。
说实在的,尽管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她的妹妹应该是像现在这样的乖巧安静,却从没想过会是因为这种事。
第二天,阮真真说不喜欢医院的气味,林错办理了出院手续把她带回家。
林错太不习惯阮真真这样的安静,不,与其说不习惯,应该说害怕。她问了医生,医生说经历这种事情的女孩子多少会有一点创伤后应激障碍,让她关注患者的心理问题,多多给予关心,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
时间长了,大概是多长呢?
出电梯,公寓门口,林错按密码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说:明天就把大门密码换成你的生日。
阮真真站在她的身后,跟着她进屋,没关系,姐姐换成自己的生日就好。
林错一愣,也不再说什么。
晚上,隔壁基本没什么动静,林错躺在主卧的床上却难以睡着。
她望着黑暗中窗户上的光亮,开始一根一根抽烟。
正当她以为就此一夜无眠的时候,她听见阮真真去厕所的声音。
她的心开始发痒,静谧的烟雾让她忽然很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她看到了她的妹妹的自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