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残阳将最后一丝光费力地透过窗户。放学后空旷的教室。一名高中男生身着残破的蓝白校衫,那校衫上遍布各种灰黑的印记,包括男生脸上身上也有片片血痕,一看遍知是经历一场"恶战"。拧开水龙头,冲洗着伤口和尘土,他拿下脸上的黑框眼镜,那镜片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水"哗哗"地留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带着揶揄的女声:"这架势,打架了?"
男生兀自清洗脸庞,身后的人提高音量继续说着:"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也会学人打架?啧,是殷哥他们几个吧,那你应该就是单方面挨打了,很疼吧。牙齿没掉吧?"
拧上水龙头,男生整理了一下衣服,面无表情,准备转身离开,不料手腕被拉住。
"你怎么不说话?问你呢,牙真的掉了?"
男生顿一顿,这才转过头看她,女生身着白衬衫和剪短的格裙,烫过的波浪长发散在肩上,美得艳丽张扬,杏眼直直地看着他,而不带眼镜的他少了一份斯文的书卷气,多了一份锐利,眯起的眼睛令女生竟然觉出了一两分危险,女生内心有一秒的动摇,但随即立刻被自己否定,一个书呆子,错觉罢了。她继续回瞪他,而他已用另一只手反手带上眼镜,恢复到学生气的样子,依旧如往常一般慢条斯理地说:"同学,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女生"扑哧"笑出了声,"你回答我,不回答我就不放。"
男生挣脱了一下然而女生牢牢抓着,也许是从小被教育不能对女生动粗的理念,他似是忍了一下:"纪涟同学,你父母没有教育你不能这样没礼貌吗?"
被叫做纪涟的女生却并没有生气,她微微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父母有教我不要做一个死板愚蠢的书呆子。"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补充道,"容易被打。"
男生用力拽回手腕,默不作声地埋头离开。
"许秋,你逃呀,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反正我们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天天都能见面,日子长着呢,除非你转学!不然你逃离不了我,你不知道吧,就是我叫殷哥他们去收拾你的!"纪涟洋洋得意地在他身后喊,"殷哥他们知道要打你还很不屑,觉得打你还脏了他们拳头呢,因为你又娘又迂腐,别提多搞笑了,哈哈哈哈哈"
前行的许秋突然止住了脚步。
"你说我逃离不了你,是吗?"
他回过身来,手插口袋,往她的方向走来几步,直视着她。
"嗯。如何?"
他似是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逃离你?"
"什么意思。"女生无惧地也走近几步,扬起笑,"怎么,爱上我了?她又故作可惜道,"不过,我还没到会看上你的地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女生微愣半秒,对面的许秋好像散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气场,说出的话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过,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样子?
"不是试不试的问题。是,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你不懂吗?"
男生舔了下嘴角,背光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那纪涟,你敢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想干嘛?"
"怕了?"
"你说什么笑话。我只是还有事。"
"那还是不敢。"
"你"纪涟瞪着他,"行啊,走就走。我也想看看是什么父母教出你这样的书呆子呢,哈哈。"
"嗯。跟紧我。"
最后一抹余晖也落下,夜幕还是悄悄地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