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杜窈窈点点他的胸膛，胡诌说，“我在想，男人还是安分守己好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恩怨。”
“噢。”杜窈窈装作恍然。
“被你买通的那个女人呢？死了吗？”楚洵那张狂恣意的个性，怕不会饶过始作俑者。
“那你再骂回来？”沈阶小心翼翼地探问，哄道：“不然打回来也行，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沈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楞头粗人计较。”
他先低头，杜窈窈不好再蛮横无理，也不愿轻易揭过，揪着他的话柄刺道：“不是你先说的摔不死我？”
沈阶自幼是个孤儿，杜窈窈差不离。
只是沈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他起身吩咐门外的六儿。
“我也觉得，”沈阶赞同，笑着暗示，“我一直很安分。”
件事情，沈阶不懂她为什么又拿出来说。
他是卖惨，或是真情流露，杜窈窈猜不准。可他的话的确戳她心窝，这副身子在外人看来也真娇弱。
等等，庶母，不会死？杜窈窈顿时惊觉，该不会是后宫哪个妃子吧！而且潜伏已久，楚洵的仇敌，这太像沈阶和太子的棋子了！
“怎么了？”沈阶察觉杜窈窈走神。
“不是，”沈阶笑，点她鼻尖，“楚洵哪有这么来者不拒。”
不怪她盘问这么久，书中楚洵的女人多，没出过这个变故，只临死纠扯出一桩私通庶母的丑闻，惹皇帝大怒。
有过情事经验，杜窈窈秒懂，捂嘴道：“被……坐坏了？”
上次沈阶自爆窘事经验，杜窈窈一下联想到性病传染。
查案审判的人精，为哄女人，这会儿自称“愣头粗人”。
她盛一碗放案上，示意沈阶，“尝尝？”
——他只有她一个家人了。
六儿惊讶地朝房里看一眼，默不作声离去。
“嗯。”
家人是你无论走多远，心里始终牵挂的人。亲人，于你有恩是亲，袖手冷眼不管不问，那便是陌路人了。
沈阶失笑，“我像那么坏的人吗？”耐心解释，“他们有仇，女人潜伏已久。”
家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
杜窈窈欣喜道：“太子还给你们送了点心。”作为上司，一年到头，犒劳下属正常。
沈阶摇头，“不会死。”
沈阶挑挑眉，没说话。
这是杜窈窈仿造现代的酒酿甜品做的。她图方便，用的新鲜糯米，加的米酒，再放一点风干荷叶调色，搓点紫薯小丸子丢下去。
沈阶并未急着动勺，杜窈窈怕他如上次那样顾虑，自己先舀一勺吞下。
“我错了。”沈阶果断道歉，走到杜窈窈近前，“我头脑发热口不对心，窈窈，别生气了。”他的手拉她衣袖。
估计断了，没有现代精湛的医疗手术，恐怕楚洵这辈子是废了。果真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杜窈窈悄悄在心里给沈阶点个赞。
“也是，做王爷不缺女人。”杜窈窈点头，好奇，“那你怎么做到的？”
杜窈窈甩手，委屈哼哼，“你生气就可以这样骂我？”
杜窈窈：“……”
杜窈窈惊疑地看他，“那女人既和楚洵相好已久，该不会是被你威逼利诱吧？”
甜汤送来，杜窈窈掀开瓷盖，陶罐里雪白糯米掺着碧绿荷叶，清粘的汤水浮着紫薯圆丸，仔细嗅，清甜中带一丝酒香。
“你不会又找的‘病人’坑宸王吧？”
杜窈窈撇嘴。
照你在书中的表现，你这话我没法接！
就此翻篇过去。
“去把今日东宫给的点心拿过来。”
话像没说完，杜窈窈听懂他没有挑明的意思。
“窈窈，你真把我吓到了！我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她推推他，柔声道：“好了，过去了。这件事我也有错，以后会注意的。”
什么直来直去不讲究，御史台你老大，官大一级压死人。杜窈窈不情愿地应声“嗯”。
宫闱秘事沈阶不想和杜窈窈讲，含糊地道：买通一个和他相好已久的女人，就那样……”握着她的腰左右颠动两下。
两人回房，杜窈窈想起厨房温着的甜汤，唤银叶端来，顺便跟沈阶讨乖卖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沈阶比常人更在意有家人陪伴的温情。
但沈阶与她不同的是，他吃百家饭长大，在官场运筹帷幄，察言观色、精通人心的本事胜她不知多少倍。
“宸王的事情是你处置的吗？”先问清楚，不告诉他奖励。
沈阶当没看见她的敷衍，手臂下移忽然抱她入怀，紧紧地，带着后怕和珍惜。
父母只管生不管养，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沈阶见她脸色好些，上前揽她肩膀抚慰，“御史台清一色男子，我平常说话直来直去不甚讲究，刚刚疏忽了，别往心里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