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
身体拥有的两套器官奇怪并存,对身体影响不大,想要摘取其中一套也没问题,但高昂的费用不是普通家庭所能承受。
陈远星的父母思想传统,他的身体就像不详的载体,让人不堪又忌讳。
好歹也是亲生的,身体怎样怎么说也不能丢弃,没钱摘取器官,就这样养下去吧。
父母原先的计划是再要个女儿,陈远星男性器官特征较为明显,最后户口本上录的性别为男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回到村里陈远星身体的异样就已人尽皆知,异样的目光和指点让陈远星父母抬不起头,感受到的耻辱转化为怨气,他爸怨他妈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女儿,反而生了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他妈怨他爸没本事,以前没钱给她去做产前筛查,现在没钱给陈远星做手术,让他们只能这样养着。
怨来怨去也改变不了现实,他们只得顶着那些闲言碎语,就这样生活下去。
陈远浩跟陈远星差两岁,对这些事没概念,他只知道自己多了个好像跟他不太一样的弟弟。
父母在农地里干活时他就带着弟弟玩耍,有些大孩子偷听街邻四坊的闲谈碎语,知道了有他家有个不男不女的小孩,胆小的远远偷看,胆大的上前学着听到的那些话,嬉笑着肆无忌惮说着刺人心窝的话。
陈远浩不懂反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说他弟弟,只知道把弟弟护在身后大喊着让他们滚蛋,偏偏引来更加激烈的冲突。
陈远星躲在他身后,才刚刚学会走路,气势汹汹的顽童在陈远星眼里就像面目狰狞的怪物,他紧紧捏着哥哥的衣服,害怕的不住哭泣。
陈远浩好不容易带弟弟从小孩堆里逃脱,向父母大声哭诉遇到的糟糕事,却被爸爸满脸怒容的一巴掌拍向后背,呵斥他为什么带陈远星在外瞎混,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妈妈则扯着陈远星的手臂,不顾他踉跄的脚步,低着头快步往家走。
他被打的跪倒在前,地上的碎石硌的他手掌生疼,后背被拍打的地方一阵发麻,之后是火辣辣的刺痛,他一边哭泣一边看着爸爸,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带着弟弟出去玩就是丢人现眼,为什么别人无缘无故来骂他却是他的错。
爸爸在这也呆不下去了,抓着他的手臂回了家。
他泪眼朦胧,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村里人,满目的幸灾乐祸仿佛让他有点明白了。
在之后陈远星没再能出过家里的院子,陈远浩起初还能在家里陪着弟弟,后面也耐不住自己跑出去玩。
过了两年,陈远浩到了上学的年纪,陈远星依旧待在那小院里。
他爸妈原本不打算让陈远星上学,后面省里的教育局找上门询问,陈远星才终于踏出家门。
就算年纪小他也知道自己似乎跟常人不太一样,爸爸让他在外面说自己是男的,别娘里娘气,妈妈告诉他别随便露出下面,让人给看去。
陈远星谨记嘱咐,没告诉任何人身体的异样,老师被爸妈特意叮嘱过,也在暗处偷偷关照。
学校里自然有村里的同龄小孩,没过多久他身体的秘密就在小朋友之间流传,有些还直接来问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远星对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记忆犹新,也不知道秘密怎么就传了出去,心里又慌又怕,没敢回答。
流言很快传到老师耳中,她生气的找出散布流言的同村小孩,让他当面跟陈远星道歉,并要求同班同学保证不再继续谈论这件事,陈远星被老师护在怀里,捏紧了手指,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的善意。
但这股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在他回家后,迎面而来的是爸爸的一巴掌。
妈妈在一旁冷眼观望,时不时吐出长着刀子的话。
哥哥缩在妈妈旁边,没敢看他。
爸爸拿着长条细鞭,隔着单薄外衣狠狠打在他身上,尖锐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痛呼。
陈远星捂着散发火辣痛感的脸,身体缩起,一脸惊恐的看着爸爸,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挨打。
他爸爸生气地抽打质问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特殊的身体,陈远星不敢躲,站在原地哆嗦着身体一边哭一边说他知道的事情原委。
没想到爸爸打的更凶,骂他学会了说谎,不仅开始骗老师甚至还来骗他。
陈远星从爸爸断断续续的怒骂得知他所知道的所有经过。
同村小孩的流言在班上传播后,同学将这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当问及流言来源事,便添油加醋的描述他在外是怎样不知羞耻的随地大小便被人发现,得知这些事情的家长厌恶的立即找到陈远星爸爸的联系方式,冷言冷语的希望他能对陈远星有所管教。
事情的真相在气昏头了的爸爸眼里已经不重要了,陈远星的所有解释在他听来都是说谎。
爸爸的愤怒、妈妈的冷漠、哥哥的胆怯,陈远星将这一幕深深印在眼里。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家庭恶意。
这一切不过是孩子想要向大人寻得关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