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腳步慢慢放慢,調整好聲音後接起電話。
「妳在哪裡了?怎麼那麼晚?」
「我請我沒喝酒的朋友送我回來,我想說太晚了就沒麻煩你。」
「好,趕快回家。」
掛上電話,我走了幾步路後就到家了,一開門地上的Dora就非常興奮地衝向我,Dora是婆婆養的黑色貴賓,大概是這個家中最幸福的動物。
同時,我也看到宋晉暘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宋宜茜,她坐在客廳抱著剛出生幾個月的嬰兒,而我與她見到面也不會打招呼,她冷淡地看著我一眼後,視線就回到她孩子身上。
我也不知什麼原因,她與她老公竟然住在娘家,所以常常可以看見小姑的蹤影,令人倒胃口。
管家大嬸也端了水果出來放在客廳給宋宜茜享用。
我與宋晉暘相識到結婚已經六年了,結婚快兩年的時間,這六年從讀書時期戀愛到現在近三十歲,中間發生許多事情,包括與他家人的不愉快。
他們認為宋晉暘不應該娶我,而是該娶另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中間也曾為了這件事鬧到分手,但當時年輕不聽勸,最後還是因為彼此最熟悉彼此而結婚。
他家還有一個最小的弟弟,目前還是大學生,在外地讀書,所以所有壓力就壓在了他這個老大身上。
宋家是個食品企業家族,內部關係複雜,人與人之間也只剩下利益,所以我選擇在外工作,不倘入這鍋渾水,只是在這個家的地位也就越來越渺小。
這幾年我不斷充實自己,想要讓那些人刮目相看,努力將自己的事業維護好,直到坐上高階主管的職位,不靠別人,自己買了一台名車,而這家人也漸漸對我改觀,但以往的傷害已經造成,我對於這些人一直沒有什麼好感。
現在這家人唯一會搭理我的事情,大概只有催我生個孩子吧。
撇開這些問題不談,我與宋晉暘的感情也在漸漸消逝,他忙於家族事業,我們回到家不再互相談天,只習慣性地報備或吃個晚餐。
走上樓,開啟了屬於我與宋晉暘所謂的夫妻房,只見他坐在電腦面前不知在處理什麼公務,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便說道,「妳今天太晚回來了。」
那個背影,看了六年還是長得一樣,身型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給我的感受卻變了。
「嗯,聊天比較晚,我先去洗澡。」宋晉暘不是不會管我,但都是處於義務,至少他有盡到丈夫的責任。
進到浴室裡,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對保養不馬虎的我,看起來還是剛畢業那般青春動人。
只是歲月的痕跡不只會顯現在皮膚上,還會反應在心靈,我已經不是會對未來抱持著幻想的小女生了。
慾望、野心、尊嚴、地位,一個個侵蝕著我的內心,在這個人人比較的社會,沒有什麼是能看作雲淡風輕的。
我打開花灑裝置,任憑水流不停地沖洗著我的身軀,我看著牆壁發呆許久,這是我要的人生嗎?
我試著讓自己好過,試著融入這個不喜歡的生活,於是我偷情,從中獲得慰藉,我知道這已經屬於道德偏差的行為,也可能得到報應,但我就是克制不了自己放縱的慾望。
並不是想將自己的理由合理化,只是即便會粉身碎骨,我想我的選擇還是一樣。
洗完澡,我走到化妝台拿起手機,點開沒有開啟通知的通訊軟體程式,一則未讀的簡訊顯示在最上頭。
訊息內容:「姊姊晚安,我已經開始想妳了。」
我沒有回覆,就當作我睡了吧,年輕弟弟的好處就是,他們從不隱藏自己的情感,也不會跟你玩欲擒故縱的招數,情感表達得非常透明。
但可惜的是,我偷情的原則就是,不會投入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