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对于宋雅若的段落,更是格外夸张了几分,陆青薇莫名地觉得,她是有一点引战的意思,毕竟夏眠是一个读书很多的人,硕士研究生,而且学的就是性别社会学。
陆青薇:为什么不来食堂?这里食物丰富,这么冷的天气潜入别人的营地,不就是为了找食物吗?
就在这时,忽然步话机响了,姚雪纯稳重而严峻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有活人从东边栅栏处潜入营地,大约三人或者四人,所有人准备出动搜索,务必保证至少五人一组,绝对不要单独行动,搜索方向等跟踪部队进一步通知。”
秦敏敏也笑:“性别问题是一个特别敏感的问题,一般在我们同行聚会上,同事们或者骂骂贪官,因为我们这里面大概没有人当官;或者骂骂奸商,因为我们这里或许没人当老板;甚至可以骂骂国家政策,因为我们这里面没有国家决策者,但是关于性别问题,很少有人愿意讨论,除非在座都是女性,或者肯正面这些问题的男性。”最后一句话很显然是为了照应裴松洲而说的。
裴松洲毫不犹豫地说:“脱离了力量,品行无从谈起。”
一旁的殷文茜登时骂道:“混蛋,都不用消音器的吗?为什么制造枪声信号?”
伍春安、陈素霞、萧兆和、于金彤、冯碧文都给留下来在总机值班,还要看守江凌和冯奕两个孩子,仓库的门窗都格外加固,因此如果不是用重武器,应该没事;陆青薇与殷文茜在一队,同组的还有龙斌笙、施东研和朱心月,报话机里很快便说道:“看足迹应该是往车库那边去了。”
庄云枫想了想,问道:“那么品行呢?”
一群人直扑车库,刚刚来到车库前面,便看到车库的门大开,里面一辆黑色越野车飞驰出来,在路上横冲直撞,姚雪纯端着枪蹲在路旁大喊道:“停车!否则开枪了!”
宋代确实是有宫官的,相当于一个内部的秘书省,对比明清时代对女性参政的严厉排斥,似乎是显得还可欣慰一些,然而看一看女性的政治权利,其实是一步一步在下滑的趋势。至于李清照,她当时是举报张汝州‘妄增举数入官’,这严格来讲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她也不是仅仅坐了三天牢,而是九天,原因并不是司法机构对这种事不介意,而是亲戚綦崇礼的营救;至于朱熹,他的一个朋友与另一个朋友的妹妹结婚,男人不幸死去,他便给人家家里写信劝女人守节,里面明确说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为了亡友家中老人孩子得到照看,让女人守节,这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自己都不说过去帮忙的,男性道德家之间的友谊啊,就是这么现实。”
姚雪纯等人的枪这时也激烈射击,不是完全无声,也有一些分贝,但声音很低,并不是乱枪一片,子弹在车身上击出一串火花,车玻璃也给打得粉碎,然而那辆车却仍然疯狂地飙了出去,朱心月钻进车库,就开了另一辆车出来,在后面紧追不舍,其她人也开车追赶,在花溪空旷的营地中便开始了追逐逃亡的飙车,双方还不断开枪互射,姚雪纯等人凭借地形熟练,很快便将闯入者堵在了一条弯道上,几辆车排成一排堵在那里,
众人的精神立刻紧张起来,陆青薇叹了一口气,摸出腰间的枪,在这样雪花飞舞的日子,为什么不能让人安安静静度过呢?
裴松洲十分从容地说:“我们有时候是会讨论这些问题,我只能说我尽量去理解女性的感受,但是无论别人怎样认为我是‘妇女之友’,我仍然是个男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妇女之友’这个称呼,这让我感觉好像是一种刻意的接近,事实上我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女人就尊重她,同样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一个男人就因此有更高评价,我尊重的是实力,只有能力能够让我发生敬重。”
果然夏眠微微皱眉,坐下来说道:“自从武则天称帝,宋代对女子掌握政权就防范很严密,宋代最有作为的女性政治家刘娥,曾经询问武则天的事情,大臣回答说是唐朝的罪人,刘娥最终没有正式称帝,所以历史上对她的评价才是‘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说宋代女主临朝与历代女主当政相比,利大于弊,这样的史论者一定是想到了武则天和慈禧都曾经废立过男性皇帝,就好像清史对孝庄的评价也往往高于慈禧,不仅仅因为慈禧确实有失误,像她那样处于风雨飘摇的王朝末期,本来就容易给人诟病,也是因为孝庄是一个忠诚于男性政权的辅佐者,她栽培了康熙,而慈禧则废除了光绪,自己掌握大权。
听了夏眠最后一句话,许多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于金彤搂着白猫,抿着嘴笑着说:“哎呀,我从前都想不到这些事呢,偶尔也会想一想吧,不过亲戚朋友聚会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说这些的,总觉得说这样的话题有点怪,会让气氛不愉快的。”
裴松洲点了点头:“女性和男性之间有很深的隔阂。”
朱心月:车库,我的车库!
夏眠噗嗤一笑,拈了一根薯条,蘸了番茄酱放进嘴里,旁边庄云枫的面色则瞬间暗了一暗。
然而回答她的是几声尖锐的枪声。
龙斌笙张口问道:“你和夏眠也有这种隔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