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真去了,该上哪去找第一监狱。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 还是在那个刑讯室,玉良被“大”字绑在架子上,一群日本兵撰着鸡巴在做他後面,他後面淌那麽多血;老叔被扣在铁案子上,吊着鸡鸡给过电;老叔的鸡鸡给吊 得、电得有二尺长,有洋镐把那麽粗。我是哭了这个喊那个。把赵爷都哭醒了。赵爷搥我一杵子说:“哭丧呢?”8 E0 g; }) V& |) q6 x2 P
我说:“想玉良,想老叔了。”* b: [: Y$ `, D4 v
赵爷就叹气,说:“都是命啊。”
我说:“咋的我也要去看看。”
“真去了,你也摸不着门啊。”赵爷说:“要不我跟老张过过话,看他有啥主意。”
“要能问,我早问了。”我说:“看他那样,对老叔的事不咋上心,他就知道他那点破事儿。”/ D- O; G5 A/ y1 L1 ]( X3 P0 Y4 F
赵爷说:“咳,谁都有谁的小九九啊。”
过了几天,赵爷跟我说:“你不是想去奉天吗?”4 g6 w0 i6 T# y* X& o/ H8 A1 E6 U
我说:“对啊。”9 |. C5 z- t: e) Q
赵爷把我拉进屋,关上门,说:“我打听着了一个信儿。”3 a' K# k# u7 m" e' M
我急得催赵爷,说:“你快说说。”
“我去送货,罕巴见儿地跟药厂掌柜的透了透话儿。”赵爷说:“我没说是你叔,我说是我一个邻居,看着怪可怜的。那掌柜的挺和气,就给了我这麽个信儿。”$ V4 g, Z! T* F# D/ k
“说呀。”我紧追着说。
赵爷说:“听掌柜的说,没判的见不着。判了刑的,到日子能见。”2 ^" W, N" ?4 \
“是吗。”我像连雨天一下子看到了晴日头,问:“他没说,啥日子能见?”* e1 K" Y& U1 L. C( K! `! b
赵爷说:“那他也说不准,日子都是监狱定的。”( D( q% a. Z/ c q
我急着问赵爷:“你没问他第一监狱在哪旮吗?”
“问了。”赵爷说:“他说是在奉天大南门外二道岗子。”
“我一定得去。”; _) S P I8 d# E6 r3 k
7 P! ?# ~ x5 Z! G$ j m, [5 B
星期天我去了奉天。一大早,在奉天驿下了车,我跟人家打听大南门咋走,人家就告诉我咋走咋走。都晌午了,我才找到第一监狱。监狱的大铁门紧关着,两边站两 背枪的日本兵,我走过去想问问,日本兵听不懂我的话,端着枪“嘿嘿”地撵我走。我也只好走开。走到马路拐角,看路边有个买烟卷的妇女,我就过去问她,我 说:“大姐,这是第一监狱吗?”
那大姐说:“你不认识字啊?”. y# I* j5 v4 z: E' M- R
我说:“大姐,行行好,我是外地来的,想看看关在这里的叔叔。”6 o w u: B9 A- Q( @; ^/ u
那大姐像审判官似的问我,说:“判了吗?”
我说:“判了。十年。”
“哦。”那大姐说:“判了的都在这。好像下月20号有一回,你得再勤盯着点。”
我说:“下月20号,能准吗?”
那大姐瞥了我一眼说:“你看你这个人,准不准的你问他们,我就是个买烟卷的。”- j* j0 T7 g% a% U0 d- s' n
我谢了大姐,搭拉着脑袋往回走。0 U3 b" m- h [" K ] k3 ^% v$ x/ Z
回到抚顺,我一直惦记这下月20号,我合计,就是有天大的事,20号我也得去奉天。到了下月20号的前一天,我壮着胆子去跟姜股长请假,我说我要去趟奉 天,想请一天假。姜股长看了看我说:“你可是从未请过假的哦。”我说一个亲戚病了,怕是要不行了。姜股长警告我,说:“可要奉公职守啊,就这一回啊。”第 二天一大早我就又去了奉天。到了监狱,看监狱门前围了有上百号人。我问了问旁边的人,他们说得先登上记,等着叫你的名,才能进去。我就挤到前面登了记;然 後,就在太阳底下等。一直等到下晌了,一个员警站监狱大铁门上开着的一个小铁门旁边叫“马德全”。
我使劲挤到前面说:“我是。”
员警问:“囚犯姓名?” j7 |& J0 ]3 \# ]! G/ @7 n
我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v" R( a; ~: i0 }' h) I0 o
员警冲我吼:“哑巴?”
我想可能是问我来看谁的,我忙回答:“关凤翔。”
员警问:“你是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