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如英的心情沉重,她听说了大师姐的事情,生出一股无能为力的怅然之感。师尊这么做,是走到了九州玄门的对立面,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师尊的弟子,是要跟着的。
玉言被戚玉容一问,只觉得自己颇为没脸。她对上了卫含真淡然的神情,心中稍定。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师尊,弟子不解,大师姐体内有那邪恶的罪种在,为何不让众人知晓?大师姐的情况十分危险,我等不安啊。”
“若是后面她自己去是她的事情,可她是被你骗去的。你在玉清城做了什么,你真不知道?”要不是玉言横加干预,玉清城的魔种成长能有那么快?素微怎么会在那一刻做下选择?她到最后还是想着师妹,不想让她们沾染杀孽和大因果,可是她的好师妹玉言做了什么?素微身上背负的可是一城人性命,就算是压过了罪种,恢复了本我,真魔不消,因果不散,她就不能够得到解脱!卫含真眼眸中放出了冷光,如同冰刀一般扎向了玉言,“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还在狡辩什么?”
“师尊。”玉言不甘心地开口道,“师尊为何要离开宗门?”她不相信是掌门做下的狠心决定,这样的结果八成是师尊自己求来的。
玉言委屈地开口道:“弟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辜负长观宗。”
卫含真淡漠的视线扫过了跪在地上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声“起来吧”,之后又不再说话。
甘如英、玉言以及素微的弟子戚玉容都在。
周鼎元其实早就来
甘如英知晓卫含真询问的事情,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玉清城中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她也是有怨气的。
周鼎元冷笑了一声拂袖就走。
“是啊,真魔未定,我九州玄门不宜起风波。而且我觉得卫真人说得不错,会不会就是魔宗在私底下动作?听说魔宗的道法有些就是从真魔那里来的,有些相似呢。”
殿中。
卫含真的话语很冷,这话说得极重。玉言神情大变道:“师尊,为何?就算不是那日,大师姐也是要去的,她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卫含真望了一眼玉言,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的视线转移到甘如英的身上,疲惫地开口道:“如英,你来说吧。”这是她们这一辈弟子的事情,理论上是不该让小辈听去的,可卫含真没有开口,戚玉容就不能走。
“你身上有邪握之兵的事情我宣扬出去了?”卫含真深深地望了玉言一眼,嘲弄一笑道,“我却是做错了,应当在你做下那以下犯上的事情时就将你逐出去。”管什么因果?大不了以后再料理就是了。
长观宗的人一走,就将矛头对准自己了?权冥真人气得够呛,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大声道:“走!”
恒青派中,掌门常道源的压力极大,像个鹌鹑一样。化元尊者一点气息都未曾收敛,那股蓬勃高悬的灵机几乎要将他吞没,而上首悬着的那条长河还未曾收去呢,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他很想说些什么,然而喉结滚动着,一个字都挤不出,最后抖着双腿,被一阵风送到了殿外去,才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尽失掌门风范。
宋高阳眸光沉了沉,他望向诸位同道,高声道:“各位现在也看明白了长观宗的态度,他会是我九州玄门之敌!我等需要——”
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他伸手一拿,将那悬在半空中的佛珠收了回来。他对上宋高阳的视线认真道:“卫真人如今成就了化元,想来是有办法限制住魔念,至少不会让她祸乱我九州,我看此事可以了结了。”
卫含真不为所动,她只是淡然回答道:“我就是偏爱素微,你能如何?”
宋高阳:“……”他又瞪着权冥真人。魔宗的权冥真人可没想到还会跑出来一个化元修士,他又不是傻子,哪能够赶着上前送死?只当是没看见宋高阳的眼神。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没有一个人动手,眼睁睁地看着卫含真抱着素微回到了恒青派的山门之中。
“三师叔为何要这么对待我师尊?!”戚玉容错愕地望着玉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玉言神情大变,她死死地瞪着卫含真,眼中似是要溢出鲜血来:“我恶,师尊便要逐我出师门,大师姐恶,师尊却要为她与九州玄门为敌,何其不公!师尊何其不公?!”她仰头大笑,可笑着笑着,忽又痛哭起来。
“没看出来如何,长观宗道友说得不错,这真魔不是一家之事,怎么能全让长观宗道友去抗?而且这事情,很难说清楚对错,那真人不是自己堕入魔道,是因镇压真魔方如此的。”
玉言抬眸凝视着卫含真,她的眼神灼灼生辉,流转着炽热的情绪。师尊跟过去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而她却是变了,她不再是那个身量未成的小丫头,她的模样停留在她最好的年华,可师尊回来之后未曾多看一眼。
卫含真懒得理会玉言,是邪握之兵使得她如此的?是那门火法使得她如此的?她已经不想去追究根由,伸出手朝着玉言的眉心一点,将那困龙锁收了回来,她高声道:“自今日起,我卫含真门下没有你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