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还和你妹妹的清白扯上啦?”李燧一时被搞懵了。
“咦,这
还没等出家人细说缘由,从杂耍艺人中挤出一个赤着脚的汉子,他手里紧紧抓着个男孩子,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说官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啦,这个和尚出的损招,这小子胆大妄为,联手毁了我妹妹的清白名誉,让她今后如何嫁人啊?你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都说来衙门讨个公道,是对是错就看你一句话啦。”
“你不愿意可还是做了,解释有什么用?我妹妹的名声彻底被你们毁了。”汉子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要踹向郭岩,“这个小王八羔子,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妹妹?我这就扒了你的皮。”
李燧听说大多数百姓已经安全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同时好奇是采用了何种手段,便去寻找人群中的出家人,“和尚,你出的是什么高招?快说来听听。”
李燧也由衷地称赞道:“这个主意好,你们两家就此结为秦晋之好,彼此摆平啦。我是个急性子直来直去,就这么定了,在这非常时期,大家要互相谅解。小公子,你起来,去把桌子上的千张扣肉端来一盘,顶替大雁当做礼物,冒犯了人家就要赔个不是。”
“师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还有人说三道四吗?是谁?我李燧第一个不答应。”江陵少尹立马瞪起眼睛扫视着在场的人。
押牙诡秘地一笑,“哈哈,和尚他也没有坏心,况且百姓们转移进内城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对贵府小姐的伤害,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你看啊,小公子行为上虽有些粗鲁莽撞,但相貌还算英俊,心底也是质朴善良,不如由我做个月老,你把妹妹许配给他,不就解除后顾之忧了吗?”
“外城还在抵抗,草寇已经跨过了护城河,来势汹汹啊。”那个挂彩球的小校急忙回禀道,他身后跟着一帮杂耍艺人,“好险啊,百姓们不知怎么了?一个个像胸有成竹似的,特有主意,说我们在耍宝搞怪,草寇根本不会来荆州。最后还是这位出家人想出的法子,让百姓们主动跟着我们进入内城,可也只来了七成,有些人好说歹说就是不以为然,不当回事。”
一个穿灯笼裤的青年人走上前来,看面相也就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与赤脚人岁数相仿,全身发达的肌肉突显着坚毅与力量。他手里提着个木制的狮子头,看来是个耍狮头的行手。“官爷,我在跟前看得最真切,没有他们这么干的!我们正舞到兴头上,谁也没有想到,这男孩子突然窜过来,也不说话,背起雷湮就跑,满哥带着我们就追。”他像突然被蛇咬住了舌头,紧张地直盯着李燧。
“荒唐!你们什么都敢说,竟敢诋毁官家的清誉,真是无法无天了。”少尹李燧听罢把脸一沉斥责道。
场面一时停滞了,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目不转睛地瞅着舞狮人,站在后面牵着小女孩的男子打破了沉寂,他把另一只手里的葵扇插在腰里,将大头佛的面具推到脑后,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滴溜乱转,透着心思缜密、精明强干,“就是这孩子做的荒唐事,还别说,连蹦带跳跑得真快,从北城开始,围着外城跑了一圈。”他又指着成讷厌恶地骂道,“这个出家人更可恨,就是个浑蛋,给佛祖丢脸。他一边跑一边喊,节度使的小公子仗势欺人,抢娶民女,今天就在府衙办喜事喽,大家都去节度使府,领取喜钱,每人一吊钱,人人有份啊。”
李燧从来不会无事献殷勤,说些不疼不痒的奉承话,他关心的是事情到底办得如何,“百姓们都带到子城里来啦?外面的战事还好吧?”
“你吃吃,你吃吃。”和尚成讷分开前面的军士,嘴里连说着借光让路。少尹见被问及的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兴奋,反而情绪低落一脸的无辜,“嗯,没有什么高招,只是看百姓们无动于衷,横竖听不进去劝说,心里着急呀。俺就灵机一动出此下策,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俺滴个亲娘嘞,还摊上事了,弄得俺里外不是人。”
“对,这和尚还喊了,喜钱有限,从快从速啦。”赤脚汉子按耐不住补充道,他疼爱地看着妹妹。那袭一身碧绿色短衣长裙的女孩子委屈地咬着嘴唇,满脸通红地搓着双手,泪花在眼睛里打着转。
“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让我兄弟给你们讲吧。”他狠狠地将男孩子掼到地上,原来惹事的正是郭岩,可能是自知理亏,低着头一声不吭,忍着疼痛用手揉着膀子。
和尚竭力地解释着,口中吐沫都说干了,“你们以为俺愿意呀,俺已经解释多次了,这馊主意是形势所逼,没办法的办法呀。目的达到了,老百姓疯了一样,跟着往内城里跑,比俺们磨破嘴皮子管用。”他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呢。
“是呀!就是这么回事,把我的肺都要气炸了。”汉子气得呼呼直喘,看来今天不给个说法,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且慢!老弟,你先消消气。”押牙陈儒一直在听,他一把拉住汉子,“我是听明白了,原来和尚为了引百姓入内城,抢了你的妹妹为幌子,结果弄得人人皆知,怕坏了姑娘的名声,以后可怎么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