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气席卷全身,麻木毫无知觉的身体被缓慢移动。荀薏睁开眼,明亮的光线里是蓝白色的玉砖,空气中白气四溢。眼下是一块布料,深黑色绣赤红云纹,以脸颊相触的质感来看,是上好的絮流缎。身下颠簸得很,眼皮沉重,模模糊糊能看清雪地上的血水。
阿兄吗?荀薏低声询问,对付那个人很困难吧。
你......是,挺困难的。荀桉迟疑了一下,看着胸前伤口没说什么。
初见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一个人就算有法器遮掩,经脉中的灵气也不可能遮掩去。荀桉回忆,那时他担忧她的身体,顺手探了一下她的脉。她经脉中的灵气似有若无,完全不像是修炼了十二年的样子。
你那时就灵根受损了,对吗?他低头将她往背上提了点,脚下的血珠骤然凌乱,现在你的灵根已经毁了。
她轻笑道:我和文宜他们遇见是靠法阵,画法阵要有灵力,我用灵根收集很快。垂下的手无意碰到了一片shi冷,她一顿,趴在他的背上默默道歉:阿兄,害你受伤了,对不起。
没事。以后想找我帮忙,别绕弯子了。
嗯,好。她的眼皮逐渐撑不住,半阖着眼,阿兄,我灵根的事别往外说
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房间,屋子里点了安神的香薰,清甜淡雅。荀薏侧耳,门外似乎有交谈的声音。
你保重。荀桉的声音朦朦胧胧,带着点被门隔绝的沉闷感。
放心,向荀走了。随柳文玦话落,柳文宜急忙开口,一时间连屋里的荀薏也听清了。
记得告诉阿薏,三天两头,她反应过来,骤然压低声线,三天两头我们会来看她的,我们书信联系。
柳师姐,我会转告的。
荀桉接话后便是一片寂然,应该是他们离开了。荀薏看向帐顶,耳畔传来开门的声响。
荀桉端着碗药关门,轻声慢步地走来。
醒了。他将药放上床柜,把她慢慢扶起,你的筋脉都有轻微撕裂,这段时间我照顾你。
柳师兄和柳师姐替那位鸢儒小友找生父母,要离开一段时间,会与你书信联系。你现在的样子与他们见面会暴露,我打发走了。他端过药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一会儿喂她,你现在下不了床,也见不了任何人。
她低头喝了几口,味蕾上的苦臭短暂的压制了起身时的疼痛,令她Jing神放松一下。
阿兄的伤怎么样?她看向他,瘦削的脸上眉眼深邃,双眼比之往常更显疲累,唇色浅淡。
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要害。他继续喂她,只是他的刀不知涂了什么药,血尚未止住。
她的目光不自觉撇向他的胸口,仿佛能看见他血色斑斑的胸膛,皮rou翻滚连粘住的白布。她抬手抚摸他的肩膀,一点一点下滑,虚抚他的胸口和腰腹。荀桉下意识后退一步,两人之间便有了一只手的距离。
药叫斑却。她垂下目光,脑海中却是响起了,黑屋里血ye滴溅的声音。
他不知道他的妹妹经历过什么,初见时便觉得她不像是十七岁的姑娘。她像是野地里的菟丝花,坚韧顽强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拼了命的生长存活。他看她垂眸思索,现在的她像是暴雨后的残根,明明脆弱的很,根系却深扎进土层。
他右手轻握住她的左手,她的手很冷,我知道了,待会我去查查。你先把药喝完,再躺下暖暖身子。
她点头喝药,躺下时开口问道:阿兄,我可以做你的药人吗?
荀桉收拾药碗的手一顿,点头道:嗯。
可以不告诉别人吗?我想做器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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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人的设定可以回顾一下第十章科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