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很幸运,尖脸男人露出了一副得意地表情,看到众人投入的神情,因为他继续说出了书上版本结尾我所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事。“诺丁瀚小公子联手诺丁瀚大女儿夫家罗维特家族发动了反抗皇室的一场斗争,那段时间,是卡罗莱纳土地上不容小觑的一场腥风血雨。”
“首相之子与皇室之子抗斗,整个王国体系摇摇欲坠,许多家族加入诺丁瀚的联盟,这无疑是加深了肯尼迪二世对诺丁瀚家族已经叛变的揣测,更加坐实了这个家族对皇室存有二心的想法……”
都有女人问这个问题?”众人哈哈大笑。我也笑了,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米酒。故事里的诺丁瀚公子的确是绝世佳人,只是再好看的样貌也无法抵御悲惨命运的齿轮,就是这样才在故事结尾的时候让世人更加惋惜。
“诺丁瀚夫人在绞刑台前抱着诺丁瀚公爵的尸首自尽。家族被冠上不忠二字,诺丁瀚家族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有人说,诺丁瀚家的大女儿随着夫家一同被剿灭了,诺丁瀚小公子也很不幸地在起义中丧命,余下的小女儿则同一行家仆被卖进了奴隶的行列,没有人再见过他们。”
“伯明罕家族在那场斗争中幸存,因为他们没有参与到诺丁瀚的联盟去。据说伯明罕大人拒绝了诺丁瀚公子的邀请,他们选择维持中立明哲保身,肯尼迪二世没有对这个家族下手。”
他换上嫌弃的表情:“在你听到诺丁瀚公子为拯救父亲试图游说家族世交加入起义失败后失望叹气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继续说,“风流韵事只是这个家族为人津津乐道的一隅……”
我无语地回望他,没再试图奢望他能与这个伟大的家族历史共情,自顾自说:“伯明罕和诺丁瀚同为昔日光荣的贵族,今非昔比,一个照旧遗世而立,一个却不知所终。”
我听见他自顾呢喃在说“可怜吗?”神色不明。
“那个女孩,杰斯。”我指着他的脸提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为你治疗伤口的女士呢,这样太不绅士了。”
“谁是杰斯?”
“我不是什么绅士。”他把目光投回前方的木台上。他坐在黑压压的屋子里,长长的身子坐在矮桌边看起来有点别扭,因为这是我选的座位。
“后来呢?”有人问,“诺丁瀚家的人都死光了吗?”
“时间来到了肯尼迪二世上位后,诺丁瀚公爵大人宣称要陪伴家人共度余光,欲辞去‘国王之手’一职,遭到了肯尼迪二世的反对,国王认为他只愿效忠于其父亲而不愿效忠于他,对他施加牢狱之灾。”这就是和我所听过的版本一样,这个世代效忠于权力者的家族被按上对君主不忠的罪名,而后引起了奔流堡与皇室的纷争,但更多的只是模糊一笔带过,因为牵扯了皇室秘辛。
他又一脸鄙视。“你来错了地方,这个镇子上还有另一间酒馆,严格来说,这里只是一个小驿站,不是酒馆。”
“有时候而已。” 我回答,“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
我端坐着看他的侧影,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觉得他与众不同,就像莉莉说过站在人群的我看起来与普通人不一样。人能够轻易感知到同类,与谢伊他们不同,他们是我这段路上遇见的伙伴,他们都是雅各布成员,身上都有燃烧的斗志灵魂,但不一样的是在科林身上我却没有感觉他与其他人一样强烈的浪客气息,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带有任务的高贵骑士。我曾幻想,他换下这身普通不显眼的衣服,穿上贵族里绅
他戴着棕色贝雷帽子,额前的刘海被遮住,眉眼笼在了帽檐阴影下方,没有回话。他喝着酒馆里的人端上来的酒,我问他:“你怎么来了?”暗示他这里到处可是明晃晃地张贴着他的通缉令,“奥提斯呢?”
许是还沉浸在内心柔软的时刻,我还不想那么快离开,我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问道:“杰斯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好像在专注听故事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脸色晦暗不明。他转而扭头看我,有点不齿的道:“你都这么容易地为他人的遭遇所动容的吗?”
酒馆里的人在屏息静听,所有人心知肚明,因为如今还是肯尼迪后世在位,所以这个传说中反抗的家族最后的下场不言而喻。他语气悲凉略带遗憾地宣布,“奔流堡的人一夜之间被血洗了,连带着那一个个加入的家族。”
“有些人说伯明罕家的公子好看一些,但也有人觉得奔流堡那位更加英俊潇洒一些……”男人摸摸鼻子补充道:“卡罗莱纳上有一个领地大人的女儿曾在舞会上见过他就想要与他私定终身,遭到拒绝后当晚悲伤难过地就想要投湖逼他就范……”又愈加引起在座各位女士们的热烈讨论。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他,跟着众人一起为说故事的人鼓掌,为他所带来的这个精彩的故事。
我想我也融入了民众的情绪里,说故事的人很成功,为酒馆渲染上了悲伤遗憾的情绪,以至于我还沉浸在为这个昔日光辉耀眼的家族落得这样的下场而感到惋惜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身旁早已经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