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炎萤因为太过于疲累的缘故并未上朝,在房中酣睡得不知暮晨春秋。
然青帝也匆匆散了朝会,并未点她的卯。
百里雅候在墨幽青的必经之路上,如守株待兔之状,“房宿星君。”
墨幽青施了一礼,“十方真君。”
“我与房宿星君在万年前曾有一面之缘,”百里雅笑道,“房宿可有兴趣一听?”
“谢十方真君,”墨幽青足不停步,“没有。”
在百里雅被解封之后,青帝少昌离渊曾再三叮嘱与她,切莫与百里雅接近,“那是一个真正的魔头。”
然今日一见,百里雅仪态端正,稳重自持,除了眉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戾,实在是与“魔头”二字不能关联上半分。
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还是如少昌离渊所言,离百里雅敬而远之。
百里雅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墨幽青的步伐,“当年房宿前来天穹城欲与我一决高下。我有要事在身,故暂且回绝,不久却得知房宿星辰陨落,实在抱憾。”
墨幽青点了点头:“嗯。”
“我闭门不出时,房宿在城外叫战,骂我是懦夫、废物、无能妖魔。”
如果是炎萤,此时必然已经被引起了浓厚的兴趣,定要拉着他好生说上一说,但墨幽青只是真挚地致歉。
“我是上任房日兔大神的一缕未散魔气,不知过往恩怨,望十方真君体谅无状言行。”
百里雅微惊。
这玄兔看似懵懂呆萌,原来如此无坚不摧,如狗咬乌gui一般难以下口,难怪能让青帝屡屡失手。
但他深信,任何对手都一定会有自己的破绽。
于是他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当初我亲眼目睹青帝与心月狐大神相携而去,本以为他们会良缘永固。没有想到不过区区万年,就已鸾凤分飞,各自安好……”
话音未落,墨幽青蓦的转过头来,“方才你说什么?”
“已鸾凤分飞,各自安好。”
“不,是前一句。”
“本以为他们会良缘永固……”
墨幽青眉头拧起,“再之前?”
“青帝与心月狐大神相携而去。”
“你骗我,”墨幽青摇头,“离渊与心月狐大神不是神侣。”
“房宿,”百里雅抬起自己的手,“你看这是什么?”
掌心中是一捧波光粼粼的水。
“房日兔大神譬如一个湖泊,湖中荡漾的水是她的经历与记忆,”他的声音低而缓,充满了恶魔般的诱惑力,“在岁月的长河中,她殒身天地,湖水蒸发、掩埋、消逝,而你……”
“不过是已经消逝的湖水映在在空中的一捧水光罢了……”
墨幽青怔然:“我,我是……”
“他们是不是神侣又有什么关系呢?”水面上出现两个人转身离去的烟影,是万年前天穹城关闭时留在他眼中的最后景象,炎萤扯着少昌离渊的衣袖,看起来正是“相携而去”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
“这万年之中,他们每个人都经历着波澜壮阔的人生,拥有悲欢离合的记忆。”
百里雅流露出了感同身受的悲伤神色。
“而唯有你我,被尘封在孤寂的时空中,一无所知,一无所感……”
少昌离渊一回到神殿就被墨幽青劈头相问:“你与心月狐大神有过往纠葛?”
“只是上下属,”少昌离渊有些莫名其妙,“亦或者说……算是朋友。”
墨幽青一反常态地咄咄相逼,“你以前有没有爱过其他的女神和女人?”
“自然没有。”
墨幽青的逻辑严密得厉害,“你敢说半根母狼和母狐狸的毛都没有碰过吗?”
少昌离渊犹疑了,他毕竟原身为巨狼化形,要说半根母狼和母狐狸的毛都没有碰过,“这倒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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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不能让他开口,开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