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关上门,便听见屋内传来的争执声,希拉叹了口气,又是为了琐碎小事。她提起溅上泥花的裙摆,飞快的冲进房间,简直就像在泥潭里打滚的小老鼠一样,乌黑的鞋印在地板上踩出一连串的泥印子,动静使得蹲在门旁偷偷往里观望的小女仆连忙跟在身后擦拭地板。
希拉余光瞥过忙碌的身影,有些抱歉的冲她们笑了一笑,轻带上门,换上华丽长裙,注意着淑女的走姿,拘谨地走在一条纯木质地板的走廊上,有些年头的木板踩在上面吱呀作响。
还没走到客厅,希拉就听见母亲瓦纳莎尖锐的声音,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母亲平时说话轻声细语,如此的歇斯底里,那一定是在争论与她息息相关的事情。
希拉也是你的女儿,这回如何都要带上希拉,难道希拉还给你们家族抹黑不成?母亲瓦纳莎抽抽搭搭的说着,吵架方面,父亲对着比自己小十多岁、出身又高贵的妻子,总是觉得理亏。
好了,好了,我会带着希拉一起去的,但是她在宴会前必须学会餐桌礼仪。父亲叹息着回答,之后不说话了,干脆一个劲的叹气。
我只是希望希拉嫁个有权势的好人家去,不要像我当年一样,选到你个没用的,十年了职位还是个上校........说道这里,母亲瓦纳莎就大声得哭起来,丝毫不在意希拉和仆人会听见。
后面无非是母亲抱怨钱不够花了,被其他夫人嘲笑了之类的事,和父亲无奈的讨饶。希拉转身回到房间,隔着长久不修的墙壁,清晰能听见母亲的哭喊声,仿佛宣泄着多年的怨气,不闹上大半天让父亲哄是不会罢休的。
这让希拉明白原来这个家远不如表面那样的光鲜亮丽。
父亲哄好了母亲,家里的气氛都变得缓和了,但是希拉的苦难日便开始了。
吧嗒。戒尺狠狠地拍打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麦格太太金黄色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露出前面扁平的额头,以及明显至极的斑秃。
小姐,淑女要挺直胸膛,不能含胸驼背!抬头,收腹!麦格太太干瘪的胸部颤抖着,发出和她年龄迥然不同的高昂声调,挥舞着戒尺不停得指导着希拉的仪容仪表,这是母亲特意为她请来的礼仪老师。
麦格太太激昂亢奋的语调丝毫不像个近乎六十岁的老妇人。
被称作小姐的希拉连忙回神,身板挺得笔直,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微荡,轻巧的弧度带着来自东方的魅惑。
把您蹩脚的手指收回去,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翘兰花指!,麦格太太刻薄的纠正。
不想去宴会了,我也不想学礼仪了,走得和森林里的猴子一样滑稽。我现在就要出去玩!许久没有和屋外的小伙伴玩耍了,希拉有些恼火,跳上椅子,双手撑着桌面又跳上了桌子,对着气急败坏的麦格太太做鬼脸。气得麦格太太的戒尺不停地大力敲击着桌面,戒尺从希拉的脚下滑过,甚至连她的裙摆都没有沾上。
学好了,夫人自然会放小姐出去的。麦格太太累的额头豆大的汗珠都没来得及用手帕擦掉,胡乱的抹了两下。
可是希拉哪里听得下去,她还未成年还是贪玩的年纪,一股脑的跳下桌子,开始满屋子的跑,寻找出去的门,希拉上蹦下窜,蹦跶地像只兔子。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现在只想出去和汉娜骑马。希拉的眸子亮晶晶,黑润的眼眸里映照着麦格太太气成猪肝的脸。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汉娜惊讶的站在门口,不解的望着满脸通红的希拉,似乎有些摸不到头脑。希拉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迅速闪到汉娜的身后,扒着她的裙子探出一脑袋,恶人先告状:汉娜,麦格太太体罚我,不让我休息.....,麦格太太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脸闷成猪肝色,她缓了会儿劲,假意的整理下凌乱的头发,板着脸说:实在太没有教养了,我要和夫人说说,让她另请高明!说完臭着脸,扭着肥tun,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