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着拐杖来到厅外,便有两名警察上来扶我。
他们都知道我前几年才做了手术,站了起来。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听男同学说的,我也没无聊到拿母亲丝袜来做实验的地步。
下台时,她目光在台下搜索着,然后定格在我身上,冲出口昂了昂下巴,我点点头。
说着捣捣我。
回去依然是坐的警车,母亲公车私用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冲上台去,要跟她合影,或者问东问西,全是些跟此次宣传无关的事情。
我耸耸肩。
还有一些学生会的同事。
「警察对案件的处理应当遵循什么原则?」
看得出她很想结束这种状态,她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不喜欢把时间花在没用的事上。
我身高一米八三,即便她穿着短高跟,我还是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来,所以跟她说话不必抬着头。
「实事求是,以事实为根据。」
母亲转头说,一股幽兰喷到我的脸上,让我心神微微一荡。
我送饭,每次离开,只要身边有同学,几乎马上都会跟我说她身上好香啊。
母亲微笑和他们合影,这个拍完换下个,莫名有种橱窗里的模特的感觉。
她还想再问,我说,「好了,妈。」
找她扯淡的人络绎不绝,这个刚下,那边又来两个,越到后面越几乎将她淹没,我在台下都快看不到她了。
最后还是靠着两名警员解围,才脱身出来。
「最近上课怎么样?跟得上吗?」
「没问题啊。」
「一,受理、登记,二,调查,三,传唤...鉴定,八,处罚决定程序。」
五点,演讲准时结束,我竟有些意犹未尽,我想周围这些人想法也和我一样。
「不过,考察过关。看来还是有好好听课。」
虽然恢复了几年,但还是离不开拐杖。
「事忙完了?」
她哼了声。
在她眼里,不能把案子办好,不能把学习搞好,包括不能把钱赚到,这一系列的事,都该被过滤。
剩下的就是打扫会场,我当了甩手掌柜,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我是个「病人」,又是部长,所以没什么事。
我们全体起立鼓掌,对这位百忙中抽空给我们做宣传的美丽警花致谢。
她在歹徒那就是眼中钉,担心我成为歹徒报复她的工具。
十月的校园略带萧瑟,校道上枫叶遍地,气温渐低,但女孩子们摇晃的裙摆还是深入人心。
我不由自主抹抹脸,嗅了一口,全是母亲的香气——贴得太近了。
我静静坐在位置上等着,母亲身高一米六八,加上脚上的短高跟,只怕一米七二是有了,此刻被人群包围,不免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很自然地挽上了我的胳膊。
一干黑蓝制服的人群里掺了我这么个「异类」,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她面朝前方,悠悠抛出一个问题。
「你问的这些都是死的。」
感受着两条细胳膊送来的助力,我心里一暖。
「那走吧,去吃饭。」
她看着我说。
她话说完没多久,就有几个狂热「粉丝」
「说什么呢。理论不扎实,实践怎么会对?」
「这就不耐烦了?」
等我们掌声消停后,母亲起身道,「此次宣传到这里就结束了,虽然我讲了很多,但一定还有遗漏的地方,这需要各位今后自己注意,总之,生命只有一次,千万不要拿它开玩笑。最后,很抱歉占用各位时间,如果没什么事,各位可以陆续退场了。」
摊上这么个妈,我能说什么呢?饭是在警局吃的,准确来说是饭堂。
路上,不少警察和我打招呼,「小远好。」
但她的敬业以及警衔,让人们也不敢当面叫板,何况只是一辆车。
说来母亲也是奇葩,比她晚入行的,职位低的,都陆陆续续买了车,唯独她还整天开着公车到处乱逛,油钱也是跟公家报销。
和母亲在拐角见面,周围人很多,所以我没叫妈。
只不过为了御寒,裙摆下还多了一双双各种颜色的裤袜。
「八大流程呢?」
「实际和理论不一样,你问我这个没意义。」
某几个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母亲强调过生活中尽量别透露她的身份,给我送饭算是迫不得已,一是警局食堂的盒饭只要四块,二则是我那个混蛋老爸靠不住。
虽然班上不少同学清楚我的身份,但同事、其他班同学等大部分人对此并不知情。
我这个刑侦队长儿子的身份在警局人尽皆知。
据说这东西很保暖,胜过秋裤。
说完自己笑了一声。
「嗯,就交给他们收场了。」